太醫來得很快,宋云昭坐在那里不動如山,眼瞅著宮人把太醫送進殿中。
馮云瑾此時才得空到了云昭這邊,她低聲說道:“我方才看了一眼,黃六姑娘應該是突發風疹。”
風疹?
哦,宋云昭懂了,是過敏了。
既然是過敏,那必然有誘發物。
🔒220:吃瓜又吃到自己身上!
只是婉妃的宴席,她才不會多事,只對著馮云瑾說道:“既然太醫來了,那就沒有大事了。”
馮云瑾聽出云昭要她不要多言,她微微頷首,輕聲說道:“只怕事有古怪,昭儀還是要當心。”
云昭知道馮云瑾擔心此事沖著她來的,她微微頷首。
馮云瑾又悄悄退下,韓錦儀跟陸知雪抓著她坐下,輕聲說道:“你說了嗎?”
“說了,放心吧,昭儀心中自有思量。”
韓錦儀跟陸知雪這才松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在宮里呆的時間長了,遇到點事情就陰謀論,但是小心提防總比傻子似的臨頭懵了要好得多。
留在場中的人小聲議論不停,眾人的眼神不斷的變幻,舒妃的臉色黑如鍋底,只覺得晦氣,來赴宴遇到這種事情,早知道這樣,她就不來了。
莊妃倒是老神在在,面帶憂色地看著偏殿的方向,跟身邊的人說著什麼,臉上帶著幾分憐惜之意。
秦溪月就坐在莊妃身邊,正做出側耳傾聽狀,不時微微頷首表示附和。
宋云昭看著這怪誕的一幕,只覺得十分好笑。
劇情不能說是崩了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秦溪月這個女主,此時照書中的節奏,已經走上一條康莊路,跟皇帝的感情拉扯也即將抵達高峰期,但是現在卻依舊還在莊妃屁股后頭轉。
今日這過敏的事情來得稀奇古怪的,十有八九另有圖謀。
宋云昭很想一走了之,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要是走了,豈不是心虛?
這麼一想心情就更不好了,跟舒妃倆人就像是頂了兩個鍋底在臉上,一個賽一個臉黑。
很快,太醫就在宮人的引領下出來了,只見他們走到黃明秀的桌案前,太醫上前細細檢查那些碗碟。
眾人的目光隨之望去,就聽太醫對著婉妃說道:“娘娘,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
婉妃皺眉,“既然吃食無礙,那倒是哪里的問題?”
太醫掃了一眼桌案,又拿起桌角的酒盞輕嗅,隨即神色一凝,又輕輕嘗了一小口,這才沉聲說道:“這果酒中加了杏仁。”
永嘉侯夫人隨之色變,幾乎是尖著嗓子說道:“明秀不能食杏仁,只要吃一點身上就會長滿疹子。”
婉妃面色發沉,看著宮人問道:“黃六姑娘的桌案上為何會有酒?”
之前服侍的宮人撲通一聲跪下,顫著嗓子說道:“是奴婢送的,是六姑娘身邊一個服侍的宮女說六姑娘想要嘗嘗宮里的果子酒,奴婢這才給的。”
永嘉侯夫人一聽就去回想當時那個宮女是什麼樣子,但是今日服侍的宮人都是一樣的裝扮,委實有點記不起臉。
這麼一想,永嘉侯夫人就看向婉妃。“還請娘娘做主,將這名宮人找出來對質。”
“去查。”婉妃立刻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薛言身為柔福宮的管事內監立刻接了話,當下就開始排查在宴席上服侍的宮人。
宋云昭冷眼旁觀,這個薛言倒是個能干的,將今日服侍的宮人全都叫到一起,很快就有個人站出來。
宋云昭瞥了一眼,不認識。
但是,馮云瑾此時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
薛言將那宮女帶進來,那宮女被這麼多人盯著不由渾身瑟縮,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的樣子,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娘娘,奴婢什麼都沒做,只是聽六姑娘所言傳話要了一杯果酒而已。”宮女滿臉驚慌失措,朝著婉妃不停地磕頭,看上去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婉妃側臉看著樂春,“你去問黃六姑娘一句,可是她自己要的果酒。”
“是。”樂春匆匆去了。
宋云昭摸不太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有點不好的預兆,可她從頭到尾沒做過什麼,跟這位六姑娘也是頭一回見,這麼一想與她無干,心又安定下來。
很快樂春就回來了,彎腰回話說道:“娘娘,奴婢詢問了黃六姑娘,黃六姑娘說她本沒有想要喝酒,是服侍的宮人說今年行宮的果子酒釀得格外清甜。她這才起了好奇之心,故而要一杯。”
那宮女聽到這話臉色刷地一白,忙說道:“娘娘,奴婢所言都是真的,今年行宮的果子酒確實釀得好。而且,奴婢常年在行宮服侍,怎麼會知道黃六姑娘不能食杏仁之事……”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訴你的。”
宋云昭猛地側頭看向秦溪月,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女主會站出來,這回真的有點意思了。
“秦婉儀,奴婢不知道您什麼意思?”
秦溪月抬頭看向婉妃,“婉妃娘娘,嬪妾之前并未想起,方才聽著這宮人回話,忽然憶及前來赴宴的路上,偶然瞥見這名宮人在紫藤長廊的角落里與人說話。
說起來,當時嬪妾只是覺得這宮女腰上系著的桃花絲帶很是漂亮,這才多看了一眼,沒想到這麼巧,竟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