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對她十分不善,她可不想去試探別人的善心。
云昭裝模作樣放下茶盞,一抬頭正對上秦溪月望過來的目光,眼波流轉間還對著她笑了笑。
宋云昭:……
不虧是你,女主。
反正她做不到。
宋云昭木著臉移開目光,能做女主的人都是心理十分強大的啊,她自愧不如。
今日宴請的人不少,云昭沒有看到大伯母,也并不是很在意,太后要像這樣從心靈自尊上打擊她,那真是看錯了她。
而且周圍人的目光不時落在她的身上,這也讓她十分不耐,卻還要耐著性子坐在這里。
尤其是武信侯夫人的目光簡直是毫不遮掩,宋云昭心想肯定是因為宋清菡的緣故,不過她們這姐妹情薄如紙,武信侯夫人看她不管打得什麼目的都注定是要失望的。
她不會對宋清菡落井下石也不會施以援手。
晚宴吃得差不多了,氣氛反倒是更為熱烈,來參加宴會的人并不是沖著吃飯來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果然就看到安疏桐換了一身舞裙,手里抱著琵琶,親自下場獻藝,眾人頓時鼓掌叫好,給足了太后面子。
宋云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太后這真是為了安疏桐費盡了心思,讓她在這些貴夫人面前獻藝,無疑是要給她刷一個多才多藝的名聲。
宋云昭真是蠢蠢欲動想要走了,留在這里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但是太后不同三妃,她還真不能說走就走。
“宋昭儀,平日在宮里不及在行宮樂趣多,難得今日如此熱鬧,不如來一局?”
宋云昭轉頭看向秦婉儀,只見她手中拿著色子,身邊的牌桌已經擺好了牌,就等著她入座了。
隨著秦婉儀喊了一聲宋云昭,頓時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眼睛里閃爍著看熱鬧的光芒。
宋云昭動也沒動,面上卻是一副驚訝的樣子,“沒想到秦婉儀居然還精通此術,真是令人很驚喜啊,只可惜我自幼家里管得嚴,這些東西是一概不許碰的,只能讓秦婉儀失望了。”
秦溪月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輕聲說道:“宋昭儀誤會了,以前我也并未玩過此道,不過之前剛跟著學了些而已。宋昭儀如此聰慧,想來想要學更加容易,再說這也不過是個消遣罷了。”
周圍頓時有人附和秦溪月的話,“是啊,宋昭儀不用緊張,不過是用來逗趣的,隨便玩一玩便是。”
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明就是要將宋云昭一步一步逼到牌桌前,宋云昭看著韓錦儀幾個人臉色極其難看,想要站出來她微微搖頭。
扶著肚子慢慢起身,宋云昭看著眾人慢悠悠地說道:“太醫說我有孕在身需要好好靜養,從京城到行宮接連趕路數日本就十分疲憊,今晚又馬不停蹄前來赴宴,諸位身強體健,只是我這身板怕是撐不住了。”
說著她就轉過身對上高坐的太后,“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實在是勉力支撐才到此刻,只能告罪先走一步,還請太后娘娘恩準。”
宋云昭本來是不想直接對上太后,但是太后今日這宴會分明就是劍指她,她要是再不站出來,韓錦儀幾個人就要掉進坑里,她不能給太后立威的機會。
她是有底氣的人,因為她肚子里有皇嗣,但是她們幾個可不行。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安疏桐手中的琵琶不由得停下,微微后退避到一旁,看上去一副受驚無措的模樣。
莊妃看著太后沉著臉,再看著宋云昭,沉默一下,便首先開口說道;“宋昭儀,太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初到行宮也是讓大家樂一樂,不然太后娘娘年事已高為何費心費力設宴,歸根究底還是為大家好,你說是不是?”
莊妃點頭太后年紀大,就是牽制宋云昭有身孕。
“莊妃娘娘既然這樣說了,倒不如以身作則親自下場,也免得別人說莊妃娘娘只會嘴上說說,自己卻不肯折腰。”宋云昭對太后忌憚,但是對上莊妃可不怕,莊妃用太后牽制她,她也不是不能反擊。
折腰兩個字一出,瞬間就把莊妃架了起來。
舒妃輕笑一聲,“宋昭儀說的有道理,莊妃,你可不能嘴上說別人,自己卻不肯下場啊,這可使不得。”
太后高坐,臉色有些難堪,她沒想到宋云昭膽子這麼大,也沒想到她還敢反手把莊妃拖下水。
莊妃也是個沒用的,輕易被人拿住話頭將了一軍。
諸位貴夫人你看我我看你,眾人沒有一個輕易開口的,便是武信侯夫人此時也閉緊了嘴巴。但是她的眼睛轉來轉去,就盼著宋云昭被壓一頭才好。
原以為娶了宋清菡,武信侯府多少能借上這位寵妃的勢,結果不僅秋風打不到,反倒是因為她們姐妹翻臉連帶著武信侯府都跟著丟人。
尤其是現在宋清菡不知道被宋大夫人如何點撥的,現在想要抓她的把柄也十分不易,甚至于她都不在乎丈夫了,這可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