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微微抬著下頜,看著韓錦儀說道:“說吧,今兒個鬧這麼大的陣勢是怎麼回事?”說完一頓,“等一下。”說著又看向云裳,“你去宮正司走一趟,把顏瑜叫來,讓她一起聽聽,免得等會兒韓貴嬪還得費口舌再說一遍。”
宋云昭心想自己請舒妃來真的是太正確的決定了,就這氣勢,她的位份在莊妃面前是演不出來的,位份這種東西,平常瞧不出來,但是到了關鍵時候真要命啊。
云裳應了話轉身就走,莊妃攔不住也不能去攔,面上的神色已經帶了幾分不悅,但是架不住舒妃視而不見,這就鬧心了。
場中跪著幾名宮人,現場的人幾乎沒有人看向她們。
宋云昭認出了韓錦儀身邊的迎春,迎春微垂著頭跪在那里,單薄的身姿瞧著就讓她有些心里難受。
宮里的斗爭就是這樣子,最先倒霉的便是身邊人,所以她才嚴厲約束身邊的人,讓她們謹言慎行,以免被人抓住把柄,萬一她要是救不了他們,命就算是白白的丟了。
等顏宮正的空檔,宋云昭站的久了,難免有些不舒服,就走了兩步舒展一下。
舒妃看她一眼,這才想起什麼,就對著韓貴嬪說道:“愣著干什麼,給宋昭儀搬把椅子來,她肚子里可是有咱們皇上第一個孩子,輕忽不得,這要是在流華宮出點什麼事兒,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
宋云昭:……
倒也不必如此恐嚇別人。
韓貴嬪忙開口應下,忙叫了幾名宮人搬了幾把椅子出來,不只是云昭有,舒妃跟莊妃都有,舒妃當仁不讓直接坐下了。
莊妃見狀難道舒妃坐著她站著?
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也坐下了。
韓錦儀接連帶著人搬了幾趟,在場的嬪妃人手一把椅子坐下,椅子不夠,位份低的嬪妃只能坐錦杌了。
不過,也沒人挑理,坐著總比站著好,站久了,這腿是真的不舒服。
宋云昭入座之后,與馮云瑾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然后移開目光,這才看著莊妃開口,“昭陽宮距離流華宮可不近,沒想到莊妃娘娘來的這麼快,難怪宮里人都說娘娘最是公道的,遇到事情請您做主就沒錯。”
莊妃聽到宋云昭這話,心中立刻警醒起來,對上她笑盈盈的眼神,戒備更甚,思量著開口說道:“本宮與宋昭儀一樣只是出來走走,恰好遇到罷了,既然遇上了,少不得要問問怎麼回事。”
秦溪月望著宋云昭,雖然距離上次見面才幾日的功夫,但是現在瞧著宋云昭的氣色似乎比前幾日更好了些。
都說女子懷孕若是母親變得更美,那肚中多半是個女孩,若是母親孕期比平日面容差一些,肚中多半是男孩。
宋昭儀整個人美的像是在發光一樣,許是肚中是個女兒,若是個女兒就最好不過了。
宋云昭察覺到秦溪月的目光,看到她的眼神一直盯著她的肚子,她不動聲色的微微側身,總覺得被女主盯上不是什麼好事。
好在顏瑜來得很快,進了流華宮,瞧著院中坐著這麼多人,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上前見禮,“拜見舒妃娘娘,莊妃娘娘,宋昭儀,諸位主子。”
這個時候宋云昭就看向莊妃跟舒妃,果然還是舒妃霸氣開場。
“顏宮正,流華宮發生了偷盜事件,本宮覺得出現這種事情應該是宮正司查明真相,所以便讓人請你過來。你既然來了,那就開始查案吧。”
顏瑜:……
這麼開門見山的嗎?
發準備好的開場白全都用不上了,不過顏瑜反應很快,立刻躬身說道:“這確實是奴婢的分內之事,娘娘放心,宮正司一定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莊妃聞言看了一眼顏瑜,慢條斯理的開口,“顏宮正既然這樣說,本宮與舒妃就拭目以待了。”
宋云昭的眼睛落在韓錦儀身上,卻見韓錦儀的眼睛正看向跪著的樂春,隱隱帶著擔憂之色。
宋云昭定定神,只要不是樂春做的,顏瑜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會做出公然偏袒之舉,事情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顏瑜看向在場跪著的二人,便上前幾步問道:“偷盜一事是誰告發?”
“是我。”
宋云昭就聽到安芳儀身邊的宮人晚秋開口說道。
“你既是原告,那便先說來聽聽。”顏瑜又道。
“是。”晚秋應了一聲,“奴婢跟韓貴嬪身邊的迎春平常小有往來,前段日子奴婢想要繡一架小炕屏,知道迎春女紅不錯,手里有些宮里不常見的花樣子,就求上門去想要她指點一二……”
宋云昭聽著這話心口一提,前段日子的事情,看來是籌謀已久,而且專門拿著迎春的長處下手,這可不太好辦啊。
像這種針對性的設局,一般想要破局不容易,而且瞧著秦溪月跑得這麼勤快,她懷疑這里頭是不是有她的手筆。
🔒168:宋云昭不能惹
“……因為奴婢的針法與迎春多有不同,所以遇到難處就請她過來指點,那日奴婢恰好給主子收拾庫房,有一串赤金嵌紅寶石的金手串穿繩松了,杜嬤嬤就讓奴婢拿回屋重新穿了再入庫,因為那繩子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奴婢就把手釧放到了榻上的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