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朕要重整京衛。”
“你一定能達成心愿。”
封奕聞言心中濁氣盡出,越發覺得自己挖到了一個寶,當初只是看重她那潑辣的性子,他從不曾想有朝一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會發生改變。
她會是他孩子的母親,會是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會是一個懂他的人,會是一個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會為他鼓掌歡呼的人。
一個人獨行太久了,他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別人的肩膀給他靠一靠。
但是現在,他也許不用再羨慕別人,他也有了會讓他感到安心的人。
伸手把云昭緊緊地抱在懷中,又想到她肚中的孩子,又放緩了力氣。
此時,宋云昭靠在封奕的心口,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感覺到他的臂膀環繞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倆人有了孩子的關系,就在這一刻,忽然就有了一種,兩人互相作伴的感覺。
好像是夫妻一樣。
宋云昭一怔,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震驚。
她伸手環住封奕的腰,慢慢的閉上眼睛。
封奕今日難得沒有回太極宮,陪著云昭用了晚膳,晚上更是留宿在了忘憂宮。
消息傳到了壽慈宮,太后的臉色委實不好看。
“宋氏有孕在身,又怎麼能侍寢?皇帝可真是糊涂。”太后怒斥一聲。
安疏桐端了太后的燕窩羹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她頭也沒抬,輕手輕腳上前將燕窩羹放在桌上。
姚嬤嬤看了一眼安姑娘,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太后娘娘,以往后宮無人主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管,如今您回來了,還是跟皇上說一聲為好。
免得傳到外朝,讓皇上名聲有損。”
先帝的寵妃極多,也有幾個心頭寶,但是也不曾在她們有孕的時候還留宿。
皇上是不是太寵著宋昭儀了。
安疏桐立在一旁沒有開口,她心里卻想著姚嬤嬤這建議怕是行不通,太后娘娘回宮也有些日子了,皇上忙于朝政輕易不踏足后宮,但是那一次來必然會去忘憂宮。
她聽說宋昭儀剛進宮得寵的時候,皇上還會去三妃宮里,但是沒過多久,三妃宮中也不去了,其他嬪妃那里皇上更是面都沒露過。
跟宋昭儀一起進宮的嬪妃,至今為止也只有一個宋昭儀侍了寢。
由此可見宋昭儀的手段可不簡單。
想到這里,安疏桐掃了一眼姚嬤嬤,然后輕聲開口說道:“姑母,我倒覺得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您與皇上還是先緩和關系為上。此事若是您來說,容易被皇上誤會了您的一番苦心,豈不是傷了您與皇上的感情。”
姚嬤嬤一聽,就看了安疏桐一眼,笑著說道:“還是安姑娘想的周到,倒是老奴心急了。”
“疏桐知道嬤嬤是為了姑母,何錯之有。”安疏桐笑道。
太后微微頷首,“疏桐說的有道理,此事哀家確實不宜出面,以皇上的性子,肯定會想佐了。嬤嬤去莊妃那里走一趟,莊妃是個聰明人,應該會知道怎麼做。”
姚嬤嬤應下轉身就出去了。
姚嬤嬤一走,太后讓安疏桐坐下,輕輕嘆口氣,對著她說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憑那宋昭儀再囂張,將來也是漫不過你去的。”
“有姑母在,疏桐又怎麼會擔心這些。
我只愿姑母能身體康健,開開心心的罷了。”安疏桐笑著抱住了太后的胳膊撒嬌道。
在太后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變得悠長沉寂。
🔒161: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閱兵的事情還未處理,皇帝下旨命鎮北王帶兵南下,這一回朝臣沒有再反對,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右相瞧著眉眼微垂的左相,耷著一張臉,瞧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
秦太傅舊疾犯了,告病在家。
六部尚書以左右二相為首,他們不開口,其他人自然也未表態。
唯一覺得逃出生天的是戶部尚書,他現在就怕兩位相爺杠起來,他就妥妥成了夾心餡餅,把皇帝惹急了,第一個祭天的就是他。
緊跟著皇帝又下令重整京衛,裁汰老弱,修整器械。
裁汰老弱,可不是真的只有老弱病殘,皇帝劍指的中心是領空餉的蛀蟲。
修整器械是給朝臣一個面子,讓他們趕緊把窟窿補上,這次就既往不咎,若是補不上,他這個皇帝也不會就此揭過去。
補窟窿那就要把當初吃下去的吐出來,這誰愿意?
于是就有了爭端。
皇帝把誘餌扔下去,就等著這群人為了銀子反目,看誰先咬鉤了。
兵部尚書喬泰聽到第一條就裝死,皇帝要是追究此事,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現在愿意給機會補上,他雖然頭疼,但是也得咬牙去做。
想想領空餉的都是誰,就恨不能辭官歸鄉。
若是到時候該裁的未裁,該撤的未撤,不用等陛下開口,他就主動請罪吧。
剛想到這里,他手下的侍郎胡澄卻忽然出列,忽然上條陳斥責皇宮內衛也應該與京衛一起徹查,又言內衛軍勇冒糧者更多,蠹耗國用,應當一視同仁徹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