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宋云昭看向香雪,“將魚食分給寧姬一半。”
香雪笑著應了,上前將魚食遞給寧姬身邊的宮女丹云,丹云忙接過去道了謝。
寧姬從丹云手中拿過一些魚食,走到宋婕妤身邊斜倚朱欄,探出手將魚食撒下去,瞧著錦鯉爭先奪食不由笑出聲來。
“難怪婕妤喜歡喂食,確實很有趣。”
宋云昭笑著點點頭,“這些錦鯉養的真好,膘肥體壯的,看來御花園的匠人沒有偷懶。”
寧姬聽著這話眼睛都笑彎了,沒想到私下里宋婕妤的性子竟是這樣的。
倆人不太熟,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就這樣偶爾說句話,然后逗著魚玩。
等魚食喂光了,宋云昭這才看著寧姬笑道:“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寧姬也早些回去吧,等一會兒就更冷了。”
寧姬笑著點頭,“嬪妾送婕妤。”
宋云昭笑著離開,邊走邊想著,寧姬的性子看起來很溫和,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得罪了三妃落得這樣的下場。
丹云瞧著宋婕妤走遠了,上前扶著自己主子輕聲說道:“主子,回去吧。”
寧姬又看了一眼池子里已經四散的錦鯉,這才轉身往回走,經過花園,宮燈已經全都掛好了,雖然還未點亮,但是已經能想象點亮后何等美妙。
“這宮里的日子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也就只有過節的時候能熱鬧一些了。”寧姬輕聲說道。
丹云聞言有些心酸,“主子,您看陸嬪把宋婕妤得罪的那麼厲害,現在不一樣跟婕妤往來。您以后也可常出來走走,不要總在清言宮呆著。”
她們清言宮如今是后宮里唯一住滿的宮殿,除了主子外,還有趙良人跟王采女,關系也并不是很和睦,以主子的性子,若不是位分高,只怕不少受欺負。
寧姬聞言頓了頓腳,“再說吧,太后娘娘要回宮了,不知道又要起多少波瀾。”
丹云一聽也不敢勸了,當年太后去行宮跟陛下鬧得不愉快,那場景回想起來還有膽戰心驚。
天色漸漸暗下來,凡是掛起宮燈地方,就有內侍把燈點起來,整個后宮像是陷入了燈的海洋,宛若星辰墜落凡間。
第二天就到了上元節,一早,宋云昭這里就得到了一盞燈,張茂全送來的。
“陛下說了,這盞琉璃錦鯉燈給主子賞玩。”
宋云昭看著就想笑,昨天才喂了錦鯉,今日就得了皇帝的錦鯉燈,要不是這燈不是一天能做出來的,她就以為是皇帝故意哄她開心的。
賞了張茂全,宋云昭隨口問了一句,“皇上今日很忙嗎?”
張茂全微微猶豫一下,這才輕聲說道:“皇上宣召了幾位朝臣議事。”
宋云昭挺意外的,皇帝果然是勤政的典范啊。
張茂全前腳走了,后腳文嬤嬤親自給云昭也送了一盞燈來,是一盞走馬燈,上面的畫畫的惟妙惟肖,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娘娘說了,給婕妤湊個趣,晚上讓您點了賞著玩兒。”
“舒妃娘娘抬愛,臣妾受寵若驚。”宋云昭是真沒想到舒妃還會給她送燈,說著讓人賞了文嬤嬤。
文嬤嬤滿臉帶笑的道了謝,又道:“上元節照規矩皇上是要出宮的,娘娘說,婕妤晚上若是無事可去翠微宮賞燈。”
宋云昭不太想跟舒妃走得太近,這就跟個不定時炸彈一樣,只要一開花,距離她近的人難免要遭殃。
但是直接拒絕又不好看,就對著她說道:“怕是要拂了娘娘的心意了,昨日去御花園看了半天的錦鯉,我這頭吹得有些痛,晚上就不出門了。”
文嬤嬤聞言關切的問了幾句,就起身告退,于嬤嬤親自把人送出去。
宋云昭看著舒妃讓人送來的走馬燈,絹布上畫著美人圖,等到燈點起來時,這些美人如同散步一般轉起來,那才叫一個好看。
送一盞美人燈給她,宋云昭不知道是舒妃夸自己美還是跟她示威,想了想讓人把燈掛到廊檐下,畢竟這燈確實好看。
宋云昭的確是有些頭疼,可能真的受了寒氣,她知道今晚皇帝要微服出宮與民同樂,自然不會往忘憂宮來,于是帶著人賞了會兒燈就早早就寢了。
至于上元節皇帝不陪她過難不難過?
難過了難道皇帝就會插上翅膀回來了?再說,倆人之間的情分也沒有到那個份上,她是真的沒什麼感覺,她是個看重節日但是又不會過分看重的人,圖個樂子就夠了。
太極宮,封奕從宮外回來時已經過了亥時,把張茂全叫來問,才知道忘憂宮早早地就關了門。
想想笑了笑,這個時辰也太晚了,自己就不去擾人清夢了。
開年第一件事情,群臣一上朝就奏請皇帝接太后回宮,這可真不是個愉快的話題,宋云昭心想這些人就是故意給皇帝添堵啊。
不過,皇帝以太后年下受涼生病為由,堅持等太后身體康復再說。
宋云昭簡直是笑不活了,過年時太后故意給皇帝送信她病了,這意思就是想要以看病為借口回京,但是皇帝直接派了太醫前往行宮給太后診治,義正辭嚴的說冬日苦寒怕太后路上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