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樣說,還是我們的不對了。”賀蘭越冷笑一聲,誰信誰傻。
季云廷也不是特意來解釋這些事情,他看著賀蘭越認真地說道:“我只是對明安縣主心存愧疚,我早就該跟她說清楚,讓她對我早點放下心思,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無顏見縣主,所以才懇請你幫我轉達一聲歉意。”
賀蘭越見他面容真誠,一時沉默下來,他忽然有點懂季云廷的無奈。
當初他追在秦溪月身后,總覺得她是自己的天,是自己這輩子非娶不可的人,見到她跟季云廷說笑,就揮著拳頭想要打過去。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再想起秦溪月完全沒有了當初迷戀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很突然地給了他一份感情,然后又很快地收回去,而他就像是泥胎木偶一般,來的時候得不到,失去的時候也并不太覺得痛苦。
這要讓他跟別人說,別人怕不是也得罵他有病。
“你便是外放,也得三年一次回京敘職,怎麼就見不到了?”賀蘭越盯著季云廷,“讓你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你說的是。”季云廷聽到這話心頭一下子敞亮起來。
“這杯酒就當我給你踐行,此去外放,祝你前程似錦,他日升官加爵請我喝酒。”
“好。”
兩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然后各自一飲而盡。
賀蘭越起身,走到門前轉頭看著季云廷,“一路順風。”
季云廷站在窗前,看著賀蘭越揚長而去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前半生恍恍惚惚似一場夢,這后半生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真真切切,有血有肉地活著。
上元節前,宋云昭接到了家里的信,從信中才知道季云廷謀了外放過了上元節就要赴任了。
她真是很意外,書中季云廷可沒外放,他考中庶吉士,在翰林院一路往上爬,后來登閣拜相做了年輕的宰相,成為女主跟她兒子的靠山。
怎麼現在要外放了?
想起這個宋云昭也有些恍惚,書中好像也沒寫季云廷對女主是什麼感情,只說女主曾后悔進宮前沒能跟他表白。
但是后來又寫季云廷做了丞相后,確實是支持女主這個皇后跟太子的。
所以季云廷到底喜不喜歡秦溪月?
宋云昭猜不到,但是季云廷外放又是與書中不同的走向,她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跟她沒關系。
季云廷又不會支持她,感嘆一會也就不再關注。
后來偶爾想起,也只覺得他走得好,人走了,賀蘭韻也就能徹底放下了。
有些感情雖然口中說不在乎了,不想要了,傷透了,但是心里深處總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心。
現在不一樣了,季云廷外放,沒有個十年八年也做不到京官,這還得是他外任政績出眾,如果外放政績平平,想要做回京官那更有得等了。
等到那時候,說不定賀蘭韻兒子都要娶媳婦了。
眼瞅著就到了上元節,宋云昭也在想上元節的事情,只可惜身為宮嬪她不能出去賞宮燈,只能在宮里看看燈了。
十三開始,宮里就開始掛燈,今天下午忘憂宮的燈也掛好了,這回掛的燈跟年下掛的還不一樣,這回掛得更漂亮更精致,專為上元節準備的燈。
因為太后生病的關系,這幾日皇帝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太好,再加上功德碑的事情也被朝臣盯上了,還沒正式開朝,皇帝這里就收到了不少折子,這幾日都忙得無暇進后宮。
宋云昭還真的松口氣,這放了假的皇帝就跟上了弦的小馬達一樣,她這天天晚上加班也有點扛不住啊。
從忘憂宮出來,宮外的主路上也掛上了各色宮燈,不少宮人往來穿梭,見到云昭立刻彎腰行禮避讓。
宋云昭不打擾他們做正事,就順著小路往東御花園走,結果御花園也在掛燈,真的是到處都是燈,等到上元節點亮一定很好看。
宋云昭順著小路去了錦鯉池,這一池子錦鯉養得極好,個個肥頭大耳,一看紅燒了就好吃的樣子。
香雪拿了魚食來,宋云昭坐在鵝頸椅上,探出手去將魚食撒下去,頓時千頭攢動,水花四濺,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嬪妾見過婕妤。”
宋云昭一側頭,就看到略有些陌生的面孔,想了想也沒想起來是哪一位,就看向香雪。
香雪立刻說道:“主子,是清言宮的寧姬。”
哦,宋云昭知道了,三妃的手下敗將,平常很少出清言宮,沒想到今日在這里遇到了。
她笑著看著寧姬,“寧姬也是出來賞景嗎?這些錦鯉怪有趣的,你要喂一喂嗎?”
清言宮住著的三人,在書中也沒起什麼幺蛾子,大約是作者沒給她們多少關注,所以也很少提起,每每被人提起,也只是三妃的手下敗將統稱而已。
宋云昭進宮以來,三人除了在宴席上能遠遠見一面,其實平常真的是見不到她們,她們很少出清言宮。
寧姬看了宋婕妤一眼,知道她脾氣大惹不得,沒想到此刻倒是十分和煦,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嬪妾怕擾了婕妤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