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廷不語,此言他無法反駁。
細細回想,他其實也不太肯定對秦溪月到底是什麼想法,喜歡?似乎沒這種沖動。
但是,每次秦溪月跟賀蘭韻與他碰到一起,好像總會奇妙的重復一種場景,而他深陷這種場景中無法脫身。
他知道自己有錯,但是卻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后來那般境地。
秦溪月進宮,他不覺得難過,與賀蘭韻定親也沒覺得歡喜,似乎他的人生中對男女之情總缺了幾分熾熱。
可他知道,便是他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因為,他確實每次在賀蘭韻與秦溪月因他吵架時,他是偏向于秦溪月的人。
連他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很疑惑,可是事情是他做的,無法辨別只能沉默以對。
“爹,兒子想要外放。”
左相皺眉。
季云廷輕嘆一聲,“留在京里,每次看到別人,我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笑話。您不如放我出去,兒子會好好做官,不給您丟臉。”
左相看著自己最喜愛的長子,最終還是嘆口氣,“你想去就去吧,不過這次你如何外放,去哪里,我不會插手,你自己做的決定自己來承擔。真要是被分去了苦寒之地,我也不會為你說情。”
想要出去闖,就得自己擔后果。
🔒135:有危險也愿意一試
季云廷從書房出來,蕭瑟的背影行走在冬日的寒風中,天氣雖冷,心卻是熱的。
他給賀蘭越下了帖子,約他在玉泉樓喝酒。
賀蘭越本不想來,他與季云廷有什麼交情要一起喝酒,而且他還對不起自己妹妹。
但是又想知道他約自己干什麼,于是遲疑一下還是來了。
玉泉樓如今已經成為京城僅次于三元樓的酒樓,名氣很大,也有人說照玉泉樓這般發展,興許明年就能壓在三元樓之上,成為京城第一酒樓。
這玉泉樓的老板不知道從哪里挖來的奇才,寫出來的話本跟戲本本本都好看,他們家的戲班德榮班自打在鎮北王府唱堂戲一舉出名之后,眼下京城的達官貴族家中設宴都要請德榮班走一趟。
賀蘭越到的時候有點晚了,他年前就進了軍中,從普通士兵做起,到現在還是個大頭兵,出來一趟不容易。
太平年月,想要軍功晉升很難,但是他們家與別人家不同,他又是王府世子,這條路是必走的。
推門進了包廂,就看到季云廷一襲白衣如清風朗月坐在那里,跟畫一樣,難怪他妹妹追著他跑了那麼多年。
反手關上門,賀蘭越大步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季云廷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季云廷看著賀蘭越比以前黑了也壯了,整個人也不像是以前戾氣那麼重,好像隨時都要跟人打一架。
“說起來小時候我們倆的關系還不錯。”季云廷給賀蘭越斟了一杯酒說道。
賀蘭越皺眉,“說這些干什麼,多少年的事兒了,誰還記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我之間好像就變得跟敵人一樣。”
賀蘭越神色一梗,默了一下,一口將酒灌進肚中,又夾了一口菜墊墊肚子,這才說道:“以前犯渾,過去的事兒就不提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我還得回營,沒時間跟你墨跡,有話趕緊說。”
季云廷定睛看向賀蘭越,好像真的不太記得以前相處的樣子,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時候他們都還小,兩家是鄰居,他跟賀蘭越玩得好,賀蘭韻也總跟著他們做小尾巴。
“我打算外放了。”
賀蘭越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外放?”
季云廷對上他震驚的臉,“很意外?”
“是有點,你好好的怎麼想要外放?”賀蘭越說完一頓,立刻又道:“你跟我妹退了親,當初我打了你一頓,咱們就算是兩清了,我們家可沒追著你不放。”
季云廷笑了笑,“跟王府沒有關系,我只是覺得待在京城讓我喘不過氣來,想著出去走走看看書中的大好河山。”
賀蘭越嘀咕一句,“讀書人就是矯情。”
季云廷沒跟他計較,輕聲說道:“上次兩家退親,雖然我跟縣主道了歉,但是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沒有誠意。”
“知道就好。”賀蘭越氣呼呼地說道,“你不喜歡我妹妹,卻還要跟她定親,偏偏又是因為別人勸你點頭,你說你傷不傷人?”
季云廷摸索著酒杯,微垂著頭輕聲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她的信送來之前,我父親就已經與我說了親事,那封信的到來也不是我能預料到的。現在說這些沒意思,倒顯得我有推脫之意。”
賀蘭越頓時火大,“你還知道我不信,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當初你跟秦……你要是對她無意,又何必為了她總是訓斥我妹妹?你明知道我喜歡她,你既然說不喜歡她,為何不保持距離?現在假惺惺的說這些有什麼用?”
季云廷搖搖頭,“我有說過我跟她之間是清白的,不過你們都不信。
不過,說得對,我既然無意就該保持距離,每次與她無意中見面總能遇上你們,我便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