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轎簾跟韓錦儀她們幾個辭別,這才離開。
宋云昭一走,剩下的人也按照位份高低相繼離開,翠微宮里舒妃今日高興,難免多飲了幾杯,梳洗過后才覺得清醒幾分。
靠在軟枕上慢慢喝著醒酒茶,看著文嬤嬤問道:“沒出什麼事情吧?”
“娘娘安心,一切順利的很。”文嬤嬤是真的高興,今日娘娘算是揚眉吐氣,之前封號被撤,莊妃跟婉妃可沒少言語擠兌,今日總算是出了口氣。
舒妃笑著說道:“今日宋婕妤倒是識趣。”
文嬤嬤也道:“是啊,奴婢提心吊膽一晚上,幸好順順利利過了。”
倒不是怕得罪宋婕妤,而是這宴席是娘娘主持,正要鬧出點不愉快,丟臉的還是娘娘。
能皆大歡喜自然是最好。
舒妃也很滿意,正想要去休息,就聽著文嬤嬤又說道:“還有件事情,本想明早跟娘娘說,但是奴婢又怕誤了事。”
舒妃側頭看著文嬤嬤,“什麼事情?”
“就是為了功德碑的事情。”文嬤嬤說道。
“功德碑的事情不是誰一下子能做主的,宮里那些傳言明顯是有人攪渾水,我看就是莊妃在不懷好意,見不得人好。”舒妃怒道。
“并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又有別的傳言,說是功德碑名額有限,不是誰的名字都能刻上去的。”文嬤嬤忙說道。
“名額有限?”舒妃渾身一個激靈,“你仔細說說怎麼回事?”
這可關系到她的榮耀,一點都不能馬虎出錯,誰要是敢阻攔她的前程,她就給她撕下一塊肉來!
“功德碑本就是百姓自發行為,但是碑能有多大,上面刻的名字是有定數的。
這次捐銀捐物也不是只有后宮,外頭的朝臣還有民間商戶也不少,據說能分到后宮的名額不多。”
舒妃一聽微微松口氣,“便是這樣少了誰也不會少了我,當初這件事情也算是我做起來的。”
微微有點心虛,提議的是宋云昭,不過她肯定不會虧待她,她那一份少不了。
再說,她也不敢少,宋云昭是真的敢鬧事。
“娘娘說的是,奴婢還聽說名額是從捐銀數目來定的。”
“那這還有什麼好爭的?”舒妃心里一下子放松下來,滿后宮她捐的最多,這一想就樂了,看著文嬤嬤說道:“莊妃跟婉妃的腸子都要悔斷了。當時我勸她們多行善事,這倆人非要與我唱對臺戲,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坑了。”
舒妃心情大好,越想越是得意,這開年第一局就順順利利,今年肯定萬事如意啊。
“可不是,莊妃跟婉妃肯定正后悔呢,今日晚宴上她們的臉色就不好看,再加上這件事情可有得難受了。”文嬤嬤笑道。
舒妃眉眼間都帶著笑,“對了,這謠言從哪兒來的查清楚了嗎?”
“這事兒差不多清,往來后宮這麼多人,誰都能傳進來。”文嬤嬤嘆氣,宮門不嚴方便宮妃與家里聯系,但是相應的,像是遇到這種事情也是難查清根底。
舒妃冷笑一聲,“查不到證據沒什麼,細細一想也能猜到是誰干的。不是莊妃跟婉妃,那就肯定是秦婉儀了。”
“娘娘的意思是?”
“這次賑災,宋云昭的父親跟秦太傅只得了虛名,只有我父親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說起來當初還是秦太傅先出手,秦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功德碑的事情一出來,秦婉儀能不做什麼?”
說完舒妃又帶著幾分得意開口,“我跟莊妃、婉妃斗了這麼多年,這幾次都是穩占上風,她們自然坐不住,功德碑的事情她們出手攪渾水也在預料之中。”
“娘娘,難道事情就這麼由著她們?”文嬤嬤皺眉說道。
“自然不行。”舒妃咽不下這口氣,“我今日腦子昏沉沉的,能想出什麼好法子,等明日再說。”
“娘娘累了一天,奴婢扶您休息。”
舒妃扶著文嬤嬤的手進了寢殿,躺下后,慢慢的又說了一句,“宋云昭可不是個吃虧的人,這事兒你盯著忘憂宮那邊有沒有動靜。”
若是宋云昭出手,她樂得看熱鬧,順便給她加把勁。
文嬤嬤應下,吹了寢殿的燈,只留了墻角一盞小燈,殿中瞬間安靜下來。
舒妃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夢中還想著照這樣下去,也許貴妃的位置距離她就不遠了。
忘憂宮里,宋云昭得了皇帝的口信,有加急折子送到宮里,晚上就不過來了。
宋云昭愣了半天,皇帝不來忘憂宮就不來,這還給她打招呼了?
咦,這是很大的進步啊。
便是皇后不敢過問皇帝的行蹤,宋云昭也不敢輕易試探,但是皇帝自己給她遞信,這就不怪她了。
宋云昭心情大好,這可不是一個口信的問題,這說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跟地位跟以前又有區別了。
以前皇帝只把她當寵妃,當后宮垃圾清掃機,但是現在有點自己人的意思了。
不枉她這幾個月的努力啊,這一夜宋云昭睡的十分甜美。
太極宮里,封奕一個人躺在龍床上,第一次覺得這龍床太過空曠了,有點輾轉難眠。
加急的折子是從行宮送來的,說是太后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