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太后,也不能全指望皇帝,皇帝又不是曹操,說到就到,萬一她這里等著救命皇帝來不了呢?
馮云瑾知道宋婕妤這是鐵了心要送舒妃一份榮耀,心中頗有感嘆,不是誰都能有這樣的魄力。
三人喝完茶又繼續打牌,陸知雪這會有點心不在焉,幾圈下來紙條全貼她臉上了,氣得她直喘氣,這一吹氣紙條就飛起來,那場面真是相當好看。
等皇帝前朝忙完,消息傳到后宮,后宮嬪妃早就裝扮起來候著。若是有太后在,皇帝會帶著嬪妃先給太后拜年,但是太后不在宮里,這道手續就免了。
若是有皇后,群妃會前往長樂宮,等御駕到了給帝后拜年。
但是,后宮也沒皇后。
這兩項大禮無人可拜,自然就省事多了。
至于宮宴,皇帝今天很累,不想再擺宮宴,但是又不能不擺,于是下旨讓舒妃領頭,莊妃與婉妃協辦,將宮宴擺在了舒妃的翠微宮。
旨意一下,舒妃一下子騰空而起,宋云昭卻謹慎地聞到了皇帝陰謀的味道,難不成兩人相處久了,這都有心有靈犀的技能,都瞄準了舒妃一個人薅羊毛。
宋云昭有點小心虛。
所以前往翠微宮赴宴的時候,她特意低調了些,也沒主動惹事,甚至于皇帝前來翠微宮時,她都沒抬頭看皇帝,免得被人誤以為自己對著皇帝拋媚眼。
宋云昭這麼識趣,舒妃大為開心,她就怕宋云昭在她的翠微宮撒潑,真要是鬧起來,這宋云昭就跟砧板上的滾刀肉一樣,她是無處下手,輕不得重不得。
皇上好不容易看重她,再要因為這件事兒對她不滿,她找誰說理去?
宋云昭的識趣讓舒妃心情愉悅,但是封奕的心情就很微妙了,總覺得云昭似乎不高興的樣子,這不看都沒看他一眼。
莊妃跟婉妃的臉色就不要說了,強顏歡笑那都是夸她們,三妃之間爭了這麼多年,前段日子舒妃好不容易封號被撤了,結果又給撈回來了。
現在皇上又讓舒妃大年初一在翠微宮擺宴,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說明三妃中,皇上最看重的還是舒妃。
原想著宋云昭這個寵妃怎麼也得鬧出點事兒來,結果整個宴席上老實得不像話,你說郁不郁悶?
封奕在翠微宮只是走個過場,前后呆了不到一刻鐘就走了,臨走前還隱晦地看了宋云昭一眼。
結果,宋云昭低著頭,這一眼什麼也沒看到。
皇帝一走,翠微宮的宴會也有些沒了趣味,雖有歌姬獻唱,舞姬獻舞,管弦樂聲不斷,但是氣氛卻很是詭異。
秦溪月坐在席間也有些心神不寧,她很意外,皇上居然會把初一宮宴擺在翠微宮讓舒妃主持,這可是三妃進宮后第一回。
看來,右相之前的表現讓皇上不只是滿意,而是十分滿意,這才在宮里給舒妃顏面,抬高舒妃。
可是,她的父親也出了力,結果呢?
秦溪月很是失落,不應該是這樣的。
宋云昭等皇帝一走就輕松多了,轉頭就與身邊的韓錦儀說起了話。
馮云瑾那邊陸知雪過去與她湊熱鬧,陸知雪這性子在宮里委實人緣不好,沒什麼人敢靠近她。
她又是那種不來找我我會將就的人,導致她除了韓錦儀跟馮云瑾也沒別的能說話的人,韓錦儀跟云昭搭對,她就只能霸占住馮云瑾了,不然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挺不舒服的。
馮云瑾人緣好,便是身邊坐了個陸知雪,過去與她打招呼說話的也不少,陸知雪一來二去就煩了,索性起身到了云昭這邊。
宋云昭:……
韓錦儀笑著拉陸知雪坐下,與她說道:“我還想等會過去與你說話,你倒是先跑來了。”
陸知雪聽到這話神色好了些,“馮小媛那邊人太多了,我來這邊清凈清凈。”
宋云昭看她一眼,覺得自己被內涵了。
陸知雪毫無所覺,挪挪身子,輕咳一聲,眼睛謹慎的往四周看了看,這才低聲說道:“我方才聽人說起功德碑的事情,沒想到事情比咱們想的還要麻煩。”
韓錦儀就道:“現在這件事情舒妃娘娘還沒得空處置,咱們放出去的消息也得等宴會后才能傳出去,現在別人自然對此事抱有很大的奢望。”
宋云昭聽著二人慢慢說話,她手中端著茶杯卻沒入口,眼睛微微掃過秦溪月的位置,此時她身邊也圍了不少人在說話,其中有幾個眼熟的,也有眼生,眼生的幾個人就是當初舒妃那一批入宮后失敗的嬪妃,平常也不太出來,沒想到現在跟秦溪月的關系看上去倒不錯。
不知道秦溪月暗中下了多少功夫,不愧是女主啊,人家都在這麼努力,她這個女配也不能偷懶啊。
這一場宴席落下帷幕后,外頭天色都黑透了。
安順帶著人提著宮燈抬著暖轎在候著,瞧著云昭出來立刻迎上來,“主子,趕緊上轎吧。”
宋云昭點頭,抬腳上了暖轎,轎子中擺了碳籠,燒得正暖,坐進去后就覺得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