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月聽著云昭這樣說,沉默一下,這才徐徐開口說道:“我今晚找婕妤是想與你握手言和。”
宋云昭驚得那點醉意都沒了,握手言和?
“秦婉儀真是愛開玩笑,我與你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才怪),又何來言和之說。”宋云昭的腦子轉得飛快,不知道秦溪月又想做什麼。
“陳充衣的事情我聽說了。”
宋云昭一臉平靜地望著她,“原來是為了這個,秦婉儀想要怪我多管閑事?”
“自然不是。”秦溪月搖搖頭,“我只是沒想到后宮會有人傳言是我指使太醫院不給陳充衣看診,說起來此事我實在是冤枉。我不過是個婉儀,哪有那樣大的本事。”
宋云昭面上帶著幾分疑惑,心中卻在思量秦溪月大過年的就跟她說點兒事兒?
要真是為了陳充衣的事情,年前怎麼不說,非要等到今天?
看著宋云昭不語,秦溪月幽幽嘆口氣,“想來婕妤應當知道年后太后娘娘即將回宮的事情,你我皆是新進宮的嬪妃,屆時都要面對太后娘娘,與其被人分化,何不你我聯手?”
最終的目的居然是因為太后?
宋云昭覺得也未必是真相,書中女主就不是個輕易與人聯手的人,現在忽然要跟自己聯手?
陸知雪被她踩了一腳差點不能翻身的慘案還歷歷在目,她是腦子不好使了才答應她。
“秦婉儀真會說玩笑話,太后娘娘回宮你我好好恭敬服侍便是,我這人一向不愛動,怕是無法與秦婉儀;聯手了。”宋云昭直接拒絕。
她跟女主既然注定不能做朋友,還有那個詭異的女主女配的定律,她還是遠離女主為安。
秦婉儀有些失望地嘆息一聲,“我是心懷誠意而來,既然宋婕妤沒有興趣那就罷了。”
宋云昭:……
勸人都沒幾分真心,她一拒絕就放棄了,可見她的危險觸覺是真的,女主找她肯定另有目的,說不定是拿著太后與陳充衣的事情試探她。
宋云昭懶得與她周旋,“秦婉儀慢走,除夕夜可真冷啊,我先走一步。”
秦溪月望著宋云昭的背影,良久笑了笑,這才轉身坐上暖轎離開。
回了忘憂宮,宋云昭將一身的行頭撤下,發髻拆開,頭皮頓時一松,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主子,先去沐浴吧,熱水備好了。”
宋云昭起身往凈室走,泡個熱水澡真的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了。
浴桶里浮著一層花瓣,進來就花香撲鼻,宋云昭寬衣坐進去,香雪給她捏肩舒筋骨,石竹給她搓澡,舒服得她閉上眼睛真想一覺睡到天亮。
今晚上的宮宴,是她進宮以來第一場大型宮宴,是真的很累,這種累是因為你見到每一個人都要對照對方的家世,敵我關系,家族關系,要確定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恰如其分。
腦子轉得都要冒煙了,心好累。
洗到一半忽然聽到外頭有說話的聲音,宋云昭睜開眼,正想問一問,就見封奕推開凈室的門大步走了進來。
宋云昭:……
香雪跟石竹也是一愣,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皇上對著她們擺擺手,二人只得彎腰退下。
宋云昭那點睡意都飛了,趴在浴桶邊沿看著封奕,“皇上怎麼這會兒來了?”
這速度有點快,他還以為皇帝也許就在太極宮睡下了,這麼冷的天多折騰人啊。
封奕上前一步,水面上的花瓣微微晃動,遮擋住水下的風光,他隨手寬了外衣,看著宋云昭便道:“不是你說要陪我守歲?”
宋云昭一愣,這一晚上累成狗,都把這個給忘了。
但是忘了也不是她的鍋,嘴巴飛快地說道:“我是沒忘啊,這不是想著皇上辛苦一晚,我以為你會在太極宮宿下。”
話音剛落,就見皇帝邁進了浴桶,桶中水瞬間溢了出去灑落在地上。
宋云昭:……
晚上還要加班,她這個加班狗沒人權啊。
被迫加班的宋云昭跟皇帝來了個鴛鴦浴,等到回了寢殿已經過了亥時。宋云昭裹著錦被躲在帳子里,覺得沒臉見人了,雖然香雪幾個人垂著頭進去收拾,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侍寢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洗鴛鴦浴,那邊皇帝還在感嘆浴桶小了些,不舒服。
宋云昭心想你要是唐明皇給我修個華清池也行,享受這種事情誰還不愿意啊。
她愿意,皇帝愿意,只怕戶部的錢袋子不愿意。
想什麼想,還是睡吧,夢里什麼都有。
還未過子時,宋云昭強打起精神靠在封奕的身上,如同講笑話一樣,把秦溪月對她說的話說了一遍。
她現在琢磨不透秦溪月的用意,但是防備等級先擺上,至少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萬一將來真的發生什麼,她這里給皇帝通過氣,那她就有了退路。
“皇上,你說秦婉儀到底怎麼想的,我實在是不明白。就我倆這關系,她還能愿意跟我聯手,這不是耗子給貓當向導嗎?”
封奕聽了云昭的話側頭看著她,“耗子給貓當向導,什麼意思?”
“自己送菜啊。”
送菜?
封奕被逗笑了,這話怪有意思的,細細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個意思,這腦子里不知道想什麼,稀奇古怪的話張嘴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