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聽到這話心里嗤笑一聲,這是非要讓在場的命婦對她心生忌憚,畢竟她們家的女兒在宮里還單著呢。
“莊妃娘娘比臣妾早進宮多年,看來是深有體會,想來六尚局早些年對娘娘也是殷勤備至。臣妾雖未感覺到六尚局的偏愛,不過既然娘娘這麼說,臣妾還真得仔細問問,免得辜負了六尚局的一番好意。”宋云昭看向莊妃,六尚局那些人可不大好招惹,沒看她現在實力不足之前,也得忍痛割肉讓他們賺黑心銀子嗎?
宋云昭這話刺人得很,什麼叫早些年殷勤備至,就是故意諷刺莊妃現在失寵了,六尚局都不稀罕討好你。
是她愿意花冤枉銀子嗎?
當然不是。
是皇帝不知道六尚局黑心嗎?
也不是。
為什麼不動他們?
前朝未穩,后宮怎麼能失火?
在皇帝眼中六尚局自然比不上朝堂重要,等朝堂大權皇帝捏在手中,屆時六尚局還能跑得了?
宋云昭當然是跟著皇帝的步伐前進,所以莊妃拿著六尚局來給她招眼,她還真不怕,不僅不怕,轉手就送莊妃一個大禮包。
六尚局的人莊妃眼下也是惹不起的,她雖然是妃位,可又不是手握后宮大權的嬪妃,六尚局的人就算是要給王輔相面子,但是莊妃做的太過,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大夫人聞言微微松口氣,云昭這孩子如今倒是越發穩重了,既沒有吃了口頭上的虧,也沒有語出不敬被人捏住把柄,還能彰顯了得寵的底氣。
做得好。
鎮北王妃心中感嘆,想起娘家對宋葉熙滿口稱贊,沒想到宋家倒是會教孩子,這個宋婕妤是真的不能小看啊。
而且,鎮北王妃看事情的角度與別人還不同,別人只看宋云昭如何反擊,而她看到的卻是三妃之間似是出了問題,莊妃跟婉妃聯手,舒妃卻作壁上觀。
而且,不管是莊妃還是婉妃,對上宋婕妤的時候,明顯是心有顧忌,沒有一棍子打死的底氣。
相反,宋婕妤對上二妃絲毫不怯,可見她底氣之足,怕是得讓她重新思量一二。
而且宋家現在勢頭大好,宋婕妤的父親接連兩次賑災立功,還出了一位探花郎,便是宋大夫人的女婿也高中進士,整個宋家都是一派蒸蒸日上的氣勢啊。
一族出一人不算什麼,可要是一個家族優秀的子弟一個接一個,那才是最令人佩服的。
“皇上駕到!”
宋云昭心里有點可惜,皇帝再晚來一點,莊妃的臉就更好看了。
眾人齊齊起身恭迎圣駕。
“臣妾拜見皇上。”
“臣婦參見皇上。”
皇帝身后還跟著文武朝官,皇室家眷以及各地重臣共同赴宴,只不過先帝時為了皇位手足殘殺得厲害,如今皇帝凋零,活下來的皇室家眷也沒幾個。書中幾乎沒提起這些人,透明人的存在。
宋云昭看了一眼就移開眼神,這些人在封奕做皇子的時候沒有幫過他,現在封奕做了皇帝,自然也不會對這些所謂的族人多照顧。
宋云昭隱晦的掃了一眼,在很遠的地方看到了她爹,職位不高,自然占不到前排,兩父女的眼神碰在一起,宋云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宋南禎也笑了笑,隨即移開眼神,大殿之上,還是要嚴肅些。
眾人恭賀,皇帝說了幾句場面話,宴席便流水般送上來。
皇帝高坐寶座,身邊無人相伴。
皇帝身邊只有皇后才能入座。
后宮無皇后,皇帝只能孤家寡人了。
三妃的位置距離皇帝最近,然后便是宋云昭了,她微微側頭看了皇帝一眼,瞧著他身穿龍袍的模樣,心想可真是太帥了。
就皇帝這顏值,她進宮一回也值了。
封奕總覺得有道眼神十分放肆的盯著他,他眼神不動聲色微微一轉,果然是宋云昭,就沒見比她更大膽的。
宋云昭被皇帝抓個正著,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擺出一副老實的模樣。
封奕:……
司樂司早就備好歌舞,管弦奏起,便有歌姬魚貫入場。衣袖舞動,身輕似燕,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那細腰旋轉起來當真是賞心悅目。
宋云昭瞧著一群舞姬的腰,這回裹得嚴嚴實實,腰間還束了錦帶,生怕有絲毫走光……
她的臉色就有點微妙。
不止是宋云昭臉色微妙,就連其他宮嬪的神色也不大好看,畢竟因為一個舞姬引發的慘案還記憶尤深。
宋云昭板著臉,秉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人生態度,十分坦然的欣賞美人跳舞。
就連封奕都沒忍住看了云昭一眼,瞧著一本正經的神色,一時間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大約是宮嬪們眉眼之間的互動太過于明顯,不少命婦也關注起來,隱隱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將當初云昭因為舞姬大鬧一場的事情宣揚出去。
殿中鼓樂齊鳴,宋云昭又沒順風耳自然不知道別人在說什麼,但是她感覺到了更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