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月滿面含笑地看著宋云昭的方向,不動聲色地與母親眼神一碰然后各自分開。
莊妃笑吟吟地看著宋云昭,“宋婕妤,你以為呢?”
宋云昭放下屠刀并不是想立地成佛,只是休息一下,既然有人送人頭上來,當然就不客氣了,大刀立刻拎起來。
她本想著進宮后能當個吃瓜群眾,看看女主與后宮嬪妃斗智斗勇的場面,想想都覺得好幸福。
哪想到這走著走著,她竟成了被吃瓜的皇妃,這可不行。
“莊妃娘娘這話問得臣妾倒是不好回答,您怎麼單問我一個?今年同進宮的姐妹那麼多,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是不是?”宋云昭順手一個反彈把問題砸回去,秦溪月想要吃她的瓜,那不好意思,順手把她拉下水。
瓜田里開花,幸福你我她,一個都不能少,誰來都得挨一瓢。
婉妃抬眼看著宋云昭,“宋婕妤何必提起別人,莊妃只是想問你自己的意思罷了。”
宋云昭滿臉驚訝地看著婉妃,“方才是莊妃娘娘問臣妾話,婉妃娘娘又何必與我費口舌?”
你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嘴,還來管我?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婉妃:……
眾命婦:……
宋云昭暗嘆,她真是沒有當賢良淑德的隱藏屬性,這些人非要逼著她擺一擺寵妃的架勢,她還能怎麼辦?
當然順從民意啊。
“宋婕妤,婉妃也是好意,你又何必曲解?”秦溪月柔聲開口相勸,一副我為你好的架勢。
宋云昭看向秦溪月,“秦婉儀這話令人不解,你且來說說我如何曲解婉妃娘娘的好意?曲解兩個字,還能這樣用,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看來是我文化淺薄,無法理解啊。”
秦溪月本就是故意用話術迷人眼,這種說辭本就不能細究,她要如何解釋?
無法解釋。
陸知雪瞧著秦溪月那張虛偽的臉就有些看不過眼,她可是吃過大虧的,立刻就說道:“秦婉儀說曲解,我也沒聽懂宋婕妤如何曲解婉妃娘娘的話,看來我也是才疏學淺,還請秦婉儀賜教一二。”
馮云瑾捂臉,這個沒救了。
宋婕妤跟三妃對上有底氣,你有啥?
給人當炮灰嗎?
這怕是要糟!
果然,馮云瑾這個念頭一閃過,就聽著秦溪月說道:“陸嬪此言差矣,上元節與民同樂乃是萬人矚目之舉,婉妃娘娘此言也只是想知道實情,也好提前安排事宜。”
陸知雪看了馮云瑾一眼,有些驚訝地說道:“秦婉儀難道已經得了旨意,上元節的事宜由婉妃娘娘操持嗎?”
婉妃不過是三妃之一,再說也沒聽說往年上元節三妃操持什麼事情,秦溪月慣會拿這種大架子來壓人。
可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沒腦子的她了,就宋云昭從頭到腳八千個心眼子,她稍微跟著學一學都夠了。
再說,這回立碑揚名她沾了光,怎麼說也得幫著宋云昭鎮鎮場子,三妃她資歷淺位份低夠不著,難道秦溪月她還怕?
她雖然位份比秦溪月低,但是這不是還有宋云昭墊底,她肯定不會看著自己被秦溪月摁頭揍。
陸知雪此言一出,殿中就是一靜,這話有點誅心啊。
秦溪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看著陸知雪道:“陸嬪又何必說這樣的話羞辱我,我不過是隨口一言罷了。”
陸知雪嗤笑一聲,“秦婉儀真會開玩笑,這叫什麼羞辱?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言罷了。”
陰陽怪氣誰還學不會!
宋云昭很是驚訝,陸知雪這是過了年腦子里的水都甩出去了嗎?此時此刻智商在線的樣子,很有點像書中那個她了啊。
干得漂亮!
要不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她的真心終究還是感動了陸知雪,看看,這不就給她沖鋒陷陣了。
韓錦儀低頭抿唇,強壓著自己別笑出聲,別被人看出來,就忍得還挺辛苦。
馮云瑾不容易啊,能把陸知雪帶到今天這一步。
莊妃一看勢頭不好,立刻出面岔開笑道:“時辰將至,圣駕也快到了,諸位還是準備準備吧。”說完又看向宋云昭笑得十分親近柔和,“聽聞宋婕妤的忘憂宮懸掛的宮燈十分漂亮,是讓尚功局特意做的?改日本宮也去看看開開眼界。”
宋云昭能感覺到在場的命婦看向她的眼神,能使喚得動六尚局的人,在宮妃中也是少見的。
六尚局那一起子人,那是相當的不好打交道,樹大根深,不好撼動。
莊妃還真是會給她惹麻煩,當下做出驚訝的樣子反問,“莊妃娘娘聽誰說的這話?臣妾一個小小的婕妤,哪里能讓尚功局專門給我做宮燈,我宮里的宮燈六尚局送來什麼我就掛什麼。您這麼一說,回頭我仔細看看有什麼不同。”
這大半年六尚局賺了她多少黑心銀子,給幾盞與眾不同的宮燈怎麼了?她都沒炫耀,連皇帝她都沒說,反正封奕沒看出她的宮燈有什麼不同,沒想到莊妃居然知道了。
看來還真是盯她盯得緊,不然這種小事怎麼會入了她的耳朵?
莊妃似是沒聽出云昭話里的刺一般,笑著說道:“宋婕妤深受皇上寵愛,便是六尚局厚待一些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