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心想這位陸夫人這麼會說話,怎麼陸嬪會是那種性子,這母女反差很大,“夫人謬贊,實不敢當。”
馮夫人聞言在一旁就說道:“怎麼能算是謬贊,這可是實話,探花郎可不是隨便就能考中的。”
大夫人聞言一笑,轉頭就把幾家的孩子都夸了又夸,說起各府上的晚輩關系就融洽親近起來。
韓夫人在一旁瞧著,難怪宋婕妤跟這位宋大夫人關系極好,確實是個厲害的人。
另一邊秦夫人瞧著這邊熱熱鬧鬧的樣子,眉眼之間很是有些不悅,就是因為那個宋婕妤才讓她女兒在宮里舉步維艱。
想到這里,秦夫人看著大夫人淡淡地問道:“宋大夫人,怎麼不見貴府三夫人?”
秦夫人的聲量并不低,周圍的人瞬間就望了過來,各色眼神落在大夫人的身上。剛好,這個時候定南伯夫人踏進殿中,正將這句話聽到耳中。
她看向大夫人的眼神中帶著嘲諷,倒要聽聽大夫人那張嘴如何分辨。
大夫人心想云昭跟她說務必將她與蔡氏的關系宣揚得人盡皆知,別人不來問,她也不好主動說,這下好了,瞌睡遇上送枕頭的。
“這位夫人是?”宋大夫人還真不認識眼前這人,瞧著她的年紀可比她大很多,摸不清楚對方的來歷倒是不好斟酌開口的角度。
韓夫人心中氣個倒仰,秦夫人這不是故意尋事嗎?明知宋婕妤與生母關系不好,還問到人臉上去?
但是此時也得壓著火氣,對著大夫人說道:“宋大夫人,這位是秦太傅夫人。”
原來是敵人!
大夫人心中有了譜,立刻開口說道:“臣婦眼拙,沒能認出夫人還請夫人不要見怪。夫人問我家三弟妹為何不曾赴宴,您這話問得我倒是不好回答,畢竟宮宴名單是圣旨下達。”
有本事你去質問皇帝,來這里堵我是覺得我好欺負?
秦夫人聽了大夫人的話心想這倒是個嘴巴伶俐的,難怪宋家能養出宋婕妤那樣的人,眼神沉沉的望著大夫人,“宋大夫人倒是會說話,只不過老身只是好奇罷了,畢竟今日赴宴的皆是后妃生母,大伯母赴宴的倒是頭一回見,難免有些好奇。”
大夫人聞言立刻笑道:“聽聞秦太傅學識廣博,滿腹經綸,也曾聽聞太傅曾徒步走遍大半個國家,臣婦亦佩服夫人當年追隨太傅之舉。這點小事能讓您意外,著實令臣婦有些吃驚。”
韓夫人差點沒笑出來,捏著帕子壓著唇角,這位大夫人怪有意思的,真是罵人不帶臟字。
陸夫人一見上前一步,對著秦夫人笑道:“許久不見秦夫人,聽聞前些日子你受了涼,今日瞧著氣色應該是大好了,本想上門探望又恐擾了夫人養病,瞧著夫人康泰也就安心了。”
大夫人聽著陸夫人這話,想起之前與自己說因故,現在對上秦夫人是又恐,這位陸夫人真的是會做人啊。
現在陸夫人明顯是替自己打圓場岔開話題,她也不好不識好歹,索性就閉了嘴。
那邊秦夫人也沒想到大夫人這麼不饒人,譏諷之語張口就來,畢竟是宮宴不好鬧得難看,壓著口氣與陸夫人交談。
這邊馮夫人看著大夫人臉色不太妙,輕聲說道:“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名單是陛下所定,別人便是有什麼話也不敢置喙。”
像是秦夫人這樣故意揭人傷疤的倒是少數,以前秦夫人說話做事一向妥帖,沒想到今日這麼莽撞。
大夫人聞言輕嘆一聲,“家里的事情倒不好在外提起,不過婕妤與我家三弟妹確實少了幾分母女緣分……”
大夫人這一嘆息,周圍豎著耳朵聽的幾位夫人往這邊靠了幾步,就有人問,“夫人這話似有難言之隱?”
大夫人看了問話的人一眼,真是個會遞話的,無奈的搖搖頭,“這世上做母女的有千百種緣分,總有一種不那麼合緣的,說起來我家三弟妹與婕妤便是這種了……”
大夫人說話中肯,沒有故意說蔡氏的不好,再不好那也是云昭的生母,她品行有瑕疵難道婕妤臉上就好看?
再說,還有三弟在京為官,娶的媳婦品行有問題,他這個做丈夫的難道就無教妻的失職?
人前教子,枕邊教妻,蔡氏的過失三爺也得擔一部分。
思來想去,既不能讓大家人為云昭不孝,又不能讓蔡氏名聲大損,只能說她們沒有母女緣分。
讓人聽了去會覺得宋云昭受了很多委屈,蔡氏處事不當不假,不過卻不是品行低劣之輩,只是在子女間過于偏頗罷了。
一直在一旁等著看大夫人笑話的定南伯夫人,此時很是驚訝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她是真沒想到這個時候大夫人居然還會為自己妹妹描補,何止是意外,簡直是震驚。
大夫人說話做事如此周到縝密,以后想要跟她緩和關系怕是更加不易,定南伯夫人思量著此事想要挽回還得從妹妹身上下手。
既然大夫人跟云昭留了后路,那就說明此事還是有余地的,想到這里定南伯夫人上前一步幫著大夫人說話,言語之間也是偏向大夫人說法,隱隱做實蔡氏偏心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