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定南伯夫人也不搭理宋大夫人,轉頭看向宋云昭,眼眶微微一紅,開口說道:“我知道婕妤也還記著當初進京的事情,只是那時候我也是問過妹妹為何沒帶你過府,妹妹說你身體不適不好出門做客,我便想著你養身為重,怎麼好讓你奔波。若是早知道你們母女間的隔閡,我也不會輕易下定論的。”
聽著定南伯夫人將過錯都扔在了蔡氏的身上,宋云昭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她看著定南伯夫人說道:“伯夫人既然不知也不能怪你。”
定南伯夫人聞言大喜,心頭微微一松,這才繼續說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妹妹做錯了,她處事不公傷了婕妤的心,只是到底是親母女又哪有隔夜仇,我想著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妹妹也有悔改之意,這才來婕妤跟前說項。”
宋云昭看著定南伯夫人,“我聽說伯夫人與定南伯的嫡長女關系很好,只是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們母女關系好,為何楚大姑娘出嫁時,伯夫人卻連主座都未坐?”
楚玉瑩是個什麼性子,霸道又自私,書中她可是對原主下手不留情,這樣的人對一個繼母又有什麼感情,說什麼母女感情好,不過是定南伯夫人自己對外宣揚保名聲的罷了。
定南伯夫人這回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聽這話就知道自己怕是白來一趟了,壓著火氣道:“我那時正好生了病,怎麼好給新人過了病氣。”
“那可真是不巧了。”宋云昭望著定南伯夫人嘆息一聲,“說起來楚大姑娘嫁去了永嘉侯府,這以后也不是沒有機會見一面,我聽宋清菡說過,夫人與楚大姑娘母女和睦,等見了面也好恭賀一番。
我與夫人是親生的母女,竟還比不上伯夫人與楚大姑娘關系親厚,也是令人唏噓。”
宋云昭這話就是告誡定南伯夫人,楚玉瑩不是嫁到什麼沒名沒姓的人家,嫁的是永嘉侯府的嫡長孫,若是永嘉侯夫人帶著她進宮也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宋云昭與她還真是有見面的機會,就楚玉瑩的性子,可不會給定南伯夫人面子,擺出什麼母慈女孝的架勢。
定南伯夫人臉都垮了,心中火氣滔天,難怪妹妹不喜這個女兒,就這樣的性子誰會喜歡!
大夫人看著這一幕真是覺得舒心,立刻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臣婦也該告辭,免得耽擱婕妤赴宴的時辰。”說著又看著定南伯夫人,“夫人與我一起?”
定南伯夫人僵著臉起身告辭,她知道自己算是白來了。
等出了忘憂宮的宮門,定南伯夫人看著宋大夫人說道:“夫人又何必挑撥離間,難道我妹妹與婕妤的關系鬧僵對宋家有好處?夫人也該往遠處看,自家人又有什麼恩怨,事情過去便是過去了。”
大夫人聽著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看著伯夫人笑道:“聽聞定南伯準備上折子請封嫡長子為世子,伯夫人如此賢惠大度,必然不會反對的吧?”
定南伯的嫡長子可是前妻所生,蔡氏進門五年后才生了一個兒子,當寶貝一樣捧著,怎麼會對世子之位沒有想法?
她現在如此費心促使蔡氏跟云昭和好,不就是想要借著云昭的寵干預世子的事情?
想的倒是美!
“我們府上的事情就不勞大夫人操心了。”
“伯夫人也知道是別人府上的事情。”大夫人刺了一句,然后拂袖離開。
什麼東西!
定南伯夫人看著大夫人的背影臉色難堪無比,怎麼聽不出她的意思,不就嫌她多管閑事嗎?
今日宮宴,宮外香車盈道,權貴如流,宮內人潮攢動,往來宮人腳步匆匆,清華殿外更是十分熱鬧,晚宴便是設在此處。
此時還未開宴,但是往來命婦已有不少,三三兩兩湊成一團聊天說笑。回廊下掛著竹簾擋風,流蘇在晚風中輕輕晃動,清光留影,高髻華服,笑聲不絕于耳。
宋大夫人一踏進來,韓夫人就立刻把她拉過去,給她介紹身邊的人,笑著說道:“怎麼這會兒才到,等你好一會兒了,我給你介紹幾位夫人認識。”
大夫人立刻帶上恰到好處的笑容,對著韓夫人身邊的幾位夫人說道:“是我失禮,應該早些過來跟幾位夫人見禮才是。”
她丈夫官職低,在這里的每一個都比她身份高,若不是云昭,她怎麼會站在這里?
所以大夫人此時自然是做足姿態,不能給云昭惹非議。
韓夫人便是韓錦儀的母親,她女兒在宮中得宋云昭照拂,這次宮宴女兒給她遞信,讓她多照看宋大夫人。
她哪里能不答應,便是為了女兒在宮中安穩,為了他們韓家也得行這個方便,何況她之前跟宋大夫人見過一面對她印象極好,今日自是提攜一二。
“這一位是陸夫人,這是馮夫人。”韓夫人笑著介紹。
陸夫人便是陸知雪的母親,馮夫人是馮云瑾之母。
陸夫人長相柔和,輕柔舒緩的眼神望著人的時候,會讓人心情十分愉悅,“當初令郎高中探花,我就想上門拜訪沾沾喜氣,因故未能成行一直深覺遺憾,今日見到宋夫人,總算明白令郎為何如此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