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宋紅嬌滿面笑容,沒有云昭在宮里做婕妤,她們在婆家的日子不會輕松體面,何況她們出嫁婕妤都是給添妝的。
宋麗容也隨著點點頭,宋紅嬌嫁的是舉人感受還不深,可她公公是玉城縣令,丈夫還未中舉,便是與她成親后也還繼續苦讀,再加上父親在玉城做官,宮里有婕妤在,在婆家十分受看重,她才嫁過門還沒生子,如今就跟著婆婆管家理事了。
這回葉熙出嫁,她從玉城趕回來添妝,婆家不僅不阻止,還給她備了一份厚禮,她在婆家的底氣全都是娘家給的,所以她比誰都盼著娘家好,婕妤能好。
等再過幾年,紅嬌的丈夫考中了進士授了官,她才能明白這其中的滋味。
宋紅嬌跟宋麗容都要住在娘家,宋清菡卻還要當天回武信侯府,因此到了晚上幾個姐妹又小聚一場。
關起門來說悄悄話,宋麗容跟宋紅嬌教她們兩個如何與婆家相處,如何與夫君相處,長輩們的教導跟同輩的姐妹角度自然是不同的,宋葉熙跟宋錦萱都獲益匪淺。
幾個人喝得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說了多少話,笑了幾回,又哭了幾回。
車姨娘讓丫頭把女兒接回來后,瞧著她雙眼紅紅的就問她,“這是怎麼了?”
宋錦萱抱著車姨娘的胳膊道:“姨娘,等我以后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車姨娘樂了,“瞎說什麼,你能過好姨娘比什麼都高興,我的后半輩子指著老爺跟你弟弟,可不指著你,你過好你自己的就成。”
宋錦萱鼻子酸酸的,輕聲說道:“姨娘,今日宋清菡總想找我的不自在,我看她在武信侯府過得可不舒心。”
車姨娘讓丫頭煮了醒酒湯來,親自喂女兒喝下,聽了這話就說道:“這婚事本就是外面光,當初夫人跟大姑娘也不是不知情,現在不舒心也是自找的。”
宋錦萱喝了醒酒湯,整個人清醒幾分,靠著車姨娘慢慢說道:“我聽葉熙說那個煙柳根本就沒安排出去,依舊住在侯府,而且徐安行寵得很,便是她有了身孕,也常在她屋子里歇著。”
車姨娘面一僵,“你們都是沒成親的姑娘家,怎麼這些話也能聽?”
宋錦萱輕笑一聲,“眼看著要嫁人了,有些事情該讓我們知道的也得知道。”
車姨娘嘆口氣,“我就是給人做妾的,還能不知道那個煙柳怎麼想的。煙柳雖然生下了個庶長子,但是一個兒子不夠,所以趕在徐家少爺娶妻前再生一個,最好還是兒子,這樣有兩個兒子傍身她在侯府的位置就穩穩的。”
宋錦萱聽著沒有插話,她知道姨娘還有話說。
“她有身孕還要把徐三少爺把持在身邊,一來是給大姑娘這個正妻下馬威,二來也是一種較量。若是大姑娘這回壓不住她,以后大概也壓不住,煙柳有兩子傍身日子可就好過了。煙柳爭的不是一時寵愛,爭的是以后的地位。”
車姨娘說到這里就嘆口氣,“當年我給老爺做妾的時候,可沒煙柳這麼囂張,我進府之后一開始對夫人也是恭恭敬敬。不過,那時候仗著美貌年輕氣盛,夫人看我不順眼,處處為難我,苛待我,反倒是激起了我的勇氣,我非要跟夫人爭個高低。”
“做妾的有守本分的,像是長房的青姨娘,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頭,跟大夫人一條心,這種妾室不止信得過,還能養成左右手。
羅姨娘跟我一樣是外頭來的,不過我雖是買來的卻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羅姨娘歌伎出身,我自然比她有底氣。”
“只有一張臉是不夠的,長房的郭姨娘不止長得好還是落魄秀才的女兒,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規規矩矩在大夫人手下過日子。咱們這一房的秦姨娘,當年她進府時我可都生了你們姐弟,哪里有她鮮嫩,我知道夫人讓她進門就是轄制我,可我不也贏了。”
說到這里,車姨娘看著女兒,“做妾有做妾的法子與活路,你不能跟姨娘學這些,以后你是要做正室夫人的,你得跟大夫人學。不要一味善妒,哪家老爺少爺身邊沒有幾個人服侍的,做正妻就要像大夫人那樣,心懷大度,拿捏得當,若是有了庶子女也得好好養著,養成自己的左膀右臂。當初若不是夫人容不下你們姐弟,我哪有機會養著你們。將妾室的孩子養在自己身邊,就等于拿捏住了妾室的命脈,你要記住了。”
當初夫人要是管著錦萱跟渤明,她就算是一身傲骨,為了孩子也能打碎了跪在夫人跟前。
可是夫人到底不是大夫人。
所以,女兒以后千萬不能學嫡母,一定要像大夫人那般才好。
第二天,宋葉熙出嫁,整個宋家熱鬧極了,如今宋三爺在御前屢次立功,宋婕妤在宮中正得寵,這可是熱灶,不少與宋家沒什麼往來的人家也前來喝杯喜酒。當真算得上是賓客盈門,絡繹不絕。
宮里宋云昭站在廊檐下凝視著宋家的方向,今日放晴陽光普照,是個好日子,希望宋葉熙以后的日子能萬事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