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哪里都有這個宋婕妤,偏偏這個計策他不僅不會拒絕,反而還要做大做好。
右相又想起上回的事情也是宋婕妤給遞了消息,讓他算是勉強能避過舞弊案,罷了,就算是還了宋婕妤這個人情。
右相簡單地吃了口熱飯,就開始連夜部署此事。
女兒信中寫的很簡單,但是這件事做起來卻一點也不簡單,首先要把消息放出去,讓各府的夫人們都知道宮里的妃嬪在做什麼,這樣的話這些人才會跟著做善事,不管是心甘情愿還是不甘不愿,總歸多少都得出點血。
又立刻讓人去統計全城繡娘的人數,然后將官府的律令發下去,征召繡娘做棉衣,做好之后如何發放衣物,如何運輸,還要有專門的人去做統籌……
右相的眼睛都要熬紅了,手中的筆一刻也不得閑,諾大的書房燈火通明,賬房跟幕僚也全都叫起來議事,燈一亮就是一宿……
這一夜,宋云昭也沒閑著,皇帝因為雪災的事情無暇進后宮,她這個時候也不會去打擾他,而是帶著韓錦儀幾個人連夜將銀子如何花用定了個計劃,天剛亮沒多久的時候,盧妃那邊送來了消息,宋云昭就知道右相不會拒絕立功的機會。
盧妃一牽頭動靜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妃位的妃嬪,又是派人又是開庫房,這動靜大的很快就把莊妃給驚動了。過了莊妃的昭陽宮就是秦溪月的華陽宮,秦溪月那邊很快也聽到了消息。
宋云昭忙活了一晚上基本沒怎麼合眼,把幾個人商議的計劃書讓馮云瑾給盧妃送去后,自己倒頭就睡,哪里還顧得上秦溪月知道后會有什麼反應。
陸知雪跟韓錦儀也累了一夜,陸知雪跟宋云昭一樣回了頤華宮就補覺,韓錦儀沒那樣的好運氣,還沒回到流華宮就遇到了秦溪月。
倆人正好在流華宮前走了個對面。
韓錦儀看了秦婉儀一眼,蹲身行禮,“嬪妾見過秦婉儀。”
秦溪月看著韓錦儀來的方向,笑著說道:“這一大清早的,韓貴嬪這是從哪里來?”
韓錦儀聽到這話就回了一句,“嬪妾剛與陸嬪分開,沒想到就在這里遇到了婉儀。秦婉儀從這里經過,是要去清言宮嗎?”
秦溪月的華陽宮跟韓錦儀的流華宮距離可不遠,再說清言宮里住著的都是盧妃那一屆落敗的宮嬪,平常基本不出門,很少與人往來。
她故意這樣說,是因為清言宮就在流華宮東邊,秦溪月既然不是來流華宮,肯定也不會去頤華宮拜訪陸知雪,那就只能是去清言宮了。
秦溪月面上雖然帶著笑,但是眼睛卻黑黢黢的,她輕聲說道:“并不是去清言宮,我只是想要去找馮小媛,沒想到馮小媛并不在衍慶宮,正好出來瞧著你從遠處來,就想著你與馮小媛相距不遠,便過來問問。”
韓錦儀心想秦溪月這樣說,分明是打探到了她們的行蹤,這事兒正大光明沒什麼好隱瞞的,早晚都要知道的,于是神色坦蕩的開口說道:“秦婉儀來的不巧,馮小媛去了翠微宮,你們路上這是錯過了。”
韓錦儀故意這樣說,馮云瑾從忘憂宮過去翠微宮,秦溪月從華陽宮而來,一東一西,倆人正好錯開,除非是故意卡著點蹲人,不然想要遇上還真不容易。
秦溪月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馮云瑾去見盧妃?
韓錦儀凍得不行,實在是不想在這里杵著挨凍,就笑著說道:“秦婉儀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嬪妾就先告退。”
秦溪月只得點點頭,看著韓錦儀進了流華宮。
她看著花楹吩咐道:“讓人請了安芳儀去華陽宮說話。”
花楹應下,秦溪月帶著人先一步離開,木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清晨格外的清晰。
韓錦儀回了正殿,靠著火爐暖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勁兒,她如今搬進了正殿,可比之前住的秋闌殿要寬敞大氣。
本來她的位份比不上安芳儀,但是皇上賜她住正殿,她自然沒什麼好顧慮的,但是從她搬進正殿后,與安芳儀之間的關系就更冷漠了。
本來兩人之間往來不多,經此一事,安芳儀身邊的人看她們也十分的戒備。
問夏跺跺腳進了殿,說道:“主子,方才安芳儀出了流華宮。”
韓錦儀微垂著頭,聽到這話抬起頭看著問夏,“這種天氣怎麼忽然出去了?”
“奴婢瞧著一個小宮女進了飛霜殿,有點眼生,不太記得是哪宮的宮人。”問夏回道。
韓錦儀眼神一凝,“讓人看著了嗎?”
“奴婢遣了小宮女遠遠的跟上去”問夏說道,自打她們跟安芳儀的人有了齟齬,兩邊的人就不大和睦,所以對方的行蹤都很關注。
韓錦儀點點頭,“我小睡一會兒,有了消息就叫我。”
問夏應了,服侍著主子睡下。
陰沉沉的天空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沉悶,要是再下雪,對百姓而言可不是好事。
封奕在朝堂上與群臣議救災一事,然后右相站出來說了棉衣一事,朝堂上的氣氛就有些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