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人家這婕妤怎麼當得這麼有能耐,這要是個軟柿子也就算了,偏偏一碰一扎手,誰碰誰內傷。
這也虧得后宮無皇后,這要是有個皇后,見天去請安都要見到宋云昭,這日子就真沒法過了。
“起來吧,宋婕妤可是稀客,這大雪天的怎麼過來了。”
宋云昭也不在乎盧妃的陰陽怪氣,起身入座之后,這才笑著說道:“臣妾有一樁大功勞想要送給娘娘。”
盧妃聞言眼皮子狠狠一跳,一雙眼睛瞪著宋云昭,狐疑的打量著她,“有大功勞送給本宮?這樣的好事你自己怎麼不留著?”
“自然是因為臣妾一個人也吃不下。”宋云昭知道如何與盧妃打交道,盧妃這性子你跟她說太多也沒用,倒不如直來直往。
盧妃心想這倒是宋云昭會說的話,便道:“你說來聽聽。”
宋云昭就把雪災的事情簡單一說,著重講了講秦溪月以及秦太傅的舉動,務必給盧妃造成一種,動作慢了頭功就要跑了的錯覺。
盧妃的神色果然鄭重起來,她現在真的都不太在乎皇帝來不來翠微宮了,來不來的有什麼區別,反正也是坐著喝茶下棋,皇帝就不知道哪里看她不順眼,這麼多年也沒動過她。
她現在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妃位要保住,能更一步最好,再就是上回舞弊案的事情父親受牽連,連帶著她也跟著丟臉。
要是如宋云昭所言這次能讓父親立一功的話,這可真是太好了。
宋云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家初到京城,哪里能借到人趕制棉衣,布匹跟棉花棉絮的事情倒還可以出些薄銀,但是繡娘真的是無能為力,所以這才想著請娘娘出面,也就只有娘娘能促成此事了。”
盧妃看了宋云昭一眼,心想這話說的怪好聽的,雖然知道她沒幾句實話,但是架不住說的她心情好。
“你說的也對,百姓無辜,遭遇天災咱們自然要盡力做些事情才是。不過,這件事情本宮可不敢說一定能做好,只能試一試。”
宋云昭面露驚喜,“能得娘娘這句話,便是百姓之福。”
盧妃又看了宋云昭一眼,問道:“你們幾個想要出銀子買布匹棉絮?”
宋云昭點點頭,“臣妾等人也只是想稍盡綿薄之力。”
只指望著她們四個人是不行的,杯水車薪。
宋云昭真正指望的是,她們這些人前頭做此事,利用右相的影響力,盧妃與她這個寵妃的名號,京城的貴夫人們肯定會跟風做善事,這些后續跟上來的世家夫人才是最厚實的羊毛。
從眾效應宋云昭最是懂,后世這種事情可真是太常見了。
她現在就是利用大家這種心理,看看能不能借勢給百姓謀點福利了,她也只有這麼大的本事,也不敢說能做多好,盡力而為吧。
盧妃心里嘀咕一聲,倒是會玩花樣,難怪能迷住皇帝的眼,越想越氣,但是一想到這杯羹自己分了最大的好處,又撇開眼睛,不看宋云昭就不生氣。
“你才進宮多久,能有什麼銀子。”盧妃哼了一聲,“算本宮一份。”說著看著云裳,“取一千兩銀子給宋婕妤。”
云裳點頭應下進了內殿,很快捧著一張銀票出來,恭敬的放在宋婕妤身邊的桌上。
宋云昭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娘娘果然心懷大善,臣妾佩服。”
盧妃不在意的擺擺手,“行了,你趕緊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讓人知會你。”
宋云昭就是看在這一千兩銀子的面上也不在意盧妃的態度,立刻起身告辭,絕對不多留一秒礙人的眼。
宋云昭走后,盧妃就進了書房,整理一下思緒,這才提筆寫信。
事關她父親能不能重整旗鼓,這可不能輕忽。
盧妃的信很快送出宮抵達右相府,只是右相還未回府,這一場大雪落下來朝里朝外忙的腳不沾地,等他回府已經是深夜了。
聽說女兒送來了信,右相轉身直接去了書房,書房里火龍燒得正旺,進門之后右相長長舒口氣,整個人都要凍僵了。
靠在火爐上暖了手,沒有了僵硬之意,這才拿起信拆開。
右相看著看著神色就凝重起來,今日秦太傅搶先一步施粥救民,確實贏得皇上的贊譽。
右相發現晚了一步,自然不能讓秦太傅搶走了風頭,難得與左相摒棄前嫌聯手,他們就是在商議有粥無衣也不行,但是想要那麼多的棉衣,從哪來的銀子去做此事?
這可不是小數目,戶部哭窮,能拿出來的銀子有數,皇上的臉色很是難看。
這也不能怪戶部,今年南邊水災,救災也花了不少庫銀,而且皇上還免了災區百姓的賦稅,等明年國庫也不會豐盈,明年也是難熬的一年,結果京城又出了雪災。
他跟左相心有戚戚,今年年關難過啊。
但是,心在女兒送出消息,后宮嬪妃如果牽頭捐銀買布,那這件事情他就能好好謀劃了。
右相長舒一口氣,看到信中女兒說是宋婕妤獻計,心情又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