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父親賑災回來,以皇上的意思必然會封賞,若是能升個一官半職,宋家在京城就稍微有點根基了。
堂兄若是考中授官,不知道他是繼續考庶吉士還是選擇外放,庶吉士是很多學子的選擇,但是宋云昭卻覺得外放歷練雖然辛苦,但是卻能深入民間,了解吏政,將來登上廟堂才會言之有物胸有成竹。
不過,這些就不是她能去管的了,如何從政,大堂兄肯定會跟大伯父還有父親商議。
陰雨連綿幾日,等到天空放晴的那一日,傳來了一個好消息秋闈重開。
整個京城都震動了,無數學子在街頭抱頭痛哭,宋云昭心有感慨,這無異于后世高考重啟啊。
這一日不僅等來了秋闈重開的好消息,還等到了涉及舞弊案大大小小十五名官員被處置的消息,其中盜竊試卷流通在外的罪魁禍首判斬立決,其他涉案官員按照罪名輕重流放,貶職無一赦免。
聽說斬首那日,菜市口圍滿了學子,叫好聲不絕于耳。
斷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這樣的結果算是大快人心。
右相一系此次損失慘重,左相相對而言要好得多,朝堂之上的平衡微微被打破。
誰也沒想到,重開秋闈皇上居然又點了右相為主考官。
宋云昭:……
行吧,男主就是男主,這騷操作一般人沒有。
平衡被打破,右相對上左相無力抗衡肯定是不行的,現在再認右相為主考官,無異于釋放一個信號,皇帝相信右相在舞弊案中是被蒙蔽不知真相的,給右相在朝堂上加點砝碼,二來右相雖然是主考官,但是分量卻大打折扣,因為右相之上還有皇帝。
這一屆的考生,是真真正正的天子門生。
宋云昭長舒一口氣,只等秋闈結果了,不求中一甲,只要她堂兄位列前十,二甲那都是大喜事啊。
宋云昭心情大好,越想越是開心,正在這個時候宮正顏瑜前來求見。
宋云昭這才想起讓宮正司補宮人的事情,這一位倒是個有運氣的,正趕到她心情好的時候。
“讓她進來吧。”宋云昭笑著說道。
宮正顏瑜是個貌不驚人的女人,團臉,眉眼和善,給人的第一印象這人很好相處。
但是宋云昭卻知道,好相處的人是不會坐到宮正的位置上,手下管著六尚局幾百口子人,可不是簡單的角色。
“奴婢拜見婕妤主子。”顏瑜上前見禮。
宋云昭掃視一眼,淡淡地說道:“顏宮正免禮,不過是添補幾個宮人罷了,怎麼好勞煩宮正親自走一趟。”
這話隱隱帶著刺,宋云昭雖然心情好,但是也不能讓顏瑜小覷了她。
“都是奴婢失職,娘娘身邊的宮人早就該補上,犯下這樣的錯事,還請婕妤責罰。”
聽著顏瑜沒有找借口直接認錯,宋云昭一點也不意外,如不認錯她來做什麼?
“宮正言重了,幾個宮人而已,我身邊也不是沒人使喚,便是有些不周全,于嬤嬤幾個辛苦些就是了。”
顏瑜聽到這話心想傳聞沒錯,宋婕妤確實不是吃虧的人,立刻神色誠懇地開口說道:“能讓婕妤不周全便是奴婢的失職,只是奴婢并非故意而為,而是宮正司確實沒有充足的宮人待選。”
宋云昭聽到這話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顏瑜。
顏瑜似乎沒等宋云昭詢問的意思,接著又說道:“皇上體恤百姓,免去去年采選宮人的事宜,所以宮正司那邊的人手確實有些緊迫,再加上今年選秀諸位主子入選進宮,所以人手更緊張起來。
前些日子宮正司那邊調整出來一些人手,正好秦婉儀升位份,華陽宮那邊去宮正司要人,奴婢正好手上剛選出幾個人,不好推脫,只好讓華陽宮先領走了。”
宋云昭還真不知道這里頭的緣故,微微側頭看了于嬤嬤一眼,于嬤嬤微微頷首,那就是真的了。
宋云昭看著顏瑜,“既是這樣,倒也怪不得顏宮正。”
“主子體恤,是奴婢的福氣。這次于嬤嬤說要兩個針線好的宮人,奴婢特意從尚服局挑了兩名新進宮的繡娘送來,若是主子看著順眼便留下,若是不合眼緣奴婢再選了送來。”
聽到這話,宋云昭奇怪的問道:“不是說宮人采選免了,怎麼又有新繡娘進宮?”
顏瑜笑著道:“繡娘與別的宮人不同,每年宮里都會有放出去年歲大的繡娘,再另外補上年輕的繡娘進宮,宮中各位主子一年四季衣裳不能耽擱,所以繡娘的采選才是破例。”
宋云昭明白了,新進宮的繡娘那就是沒有站墻頭沒有被收買的,顏瑜這事兒倒是辦的不錯。
“既然是宮正選好的,必然是不錯的,那就留下吧。”宋云昭大方的說道,她對外的名聲可不怎麼好,顏瑜既然敢送來必然不怕她查,別人不敢說,她親手送來的兩人必然無事。
顏瑜沒想到宋婕妤會這樣說,但是很快就應道:“承蒙主子信賴,這是奴婢的榮幸。”
宋云昭笑了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