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廷一怔,“賀蘭越,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蘭越看著季云廷,“季云廷,你何必在我面前裝傻,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是給你留最后一份體面。”
季云廷的面色微微一白,隨即才說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其中有誤會。”
“有什麼誤會?是你定親后對舍妹不聞不問甚至于退避三舍的誤會?”
季云廷垂眸半晌,這才抬起頭來說道:“你說的是,我不仁在前,確實不能怪縣主。我只是……”說到這里他搖搖頭,復又看著賀蘭越,“希望縣主能覓得如意郎君。”
“那是自然。”賀蘭越甩這句話轉身回了府。
季云廷凝視鎮北王府的牌匾半晌,這才上了自家的馬車離開。
賀蘭越繞過影壁,就看到妹妹站在庭院中,他上前一步,問道:“不舍得?”
賀蘭韻抬頭看著哥哥,“你舍得你的心上人?”
賀蘭越面色鐵青,“以前是我不知事,爹已經教訓了我,以后你休要再提。我沒有心上人,記住了。”
賀蘭韻哼了一聲,這才低聲說道:“哥,我們兄妹以后一定好好的,不能被人看了笑話。”
“你才是個笑話!”賀蘭越狠狠地在妹妹發頂揉了一下撒腿就跑。
賀蘭韻氣得拔腳就追,這樣糟心的哥哥誰想要送給誰去,她是一點也不想要了!
賀蘭越聽著妹妹大怒的聲音,只覺得胸腔里最后一點憋悶也沒了。
哼,大丈夫何患無妻,他一定一定能娶一個更合心意的!
🔒114:交鋒
一場秋雨一場寒,宋云昭早上推開窗,淅淅瀝瀝的雨滴輕輕地落在屋檐下,遠遠望去院中像是籠了一層雨霧,秋風吹來,讓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香雪忙拿了外裳過來,“主子,別站在窗口了,這會兒風涼得很。”
宋云昭點頭往回走,邊走邊說道:“這天氣說冷一下子就冷了,司衣局那邊的秋衣送來了沒有?”
“還沒呢。”香雪一搭手覺得主子的手有點涼,轉頭就送了個手爐過來。
宋云昭哭笑不得,“這還沒到冬天,哪里用得上這個。”
“您這手太涼了,暖一暖好,管他什麼季節,只要您舒服就這東西才有用。”
宋云昭伸手接過來,別說握在手中確實覺得暖和了很多,冰冷的指尖也有了暖意。
石竹撐著傘走到廊檐下,將傘遞給小宮女,她自己抱著一個大包袱進了殿。
香雪一見就道:“你拿的什麼?”
“主子的秋衣,于嬤嬤帶著我去司衣局那邊領回來的,這天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幸虧去得早,司衣局那邊領秋衣的可不少。”石竹將包袱遞給了香雪,又對著主子行了禮,笑著說道:“奴婢換身衣裳再來服侍主子。”
宋云昭瞧著她鞋都濕透了,忙說道:“你快去了,換了衣裳別先過來,讓茶房給你弄點姜湯喝驅驅寒。”
忘憂宮沒有小廚房,只有一個茶水房,平常燒水沏茶都在那里,偶爾也會用來給宋云昭熱一熱小點心之類的小吃食。
石竹笑著應了這才轉身去了。
另一邊香雪將秋衣拿出來仔細翻看,花色式樣針腳一一查過,司衣局那邊做得無功無過,不出彩也挑不出毛病,她就說道:“回頭奴婢跟石竹跟主子做兩身鮮亮的。”
她們自己的針線都不錯,只是平日當差也難得有時間做這種大件,秋衣不比夏衣。
宋云昭若有所思,看著香雪說道:“我升了婕妤,咱們忘憂宮是不是該添人?”
香雪一愣,隨即說道:“是要添人。”
宋云昭微微挑眉,“宮正司那邊沒有送人來?”
香雪的臉色也不好看,“是奴婢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宋云昭自己也沒想起這事兒,倒也不怪香雪,她就是沒想到宮正司那邊居然也裝聾作啞,這就有點意思了。
她看著香雪說道:“你去宮正司走一趟,讓他們照冊添人。”
香雪立刻就應下,“奴婢這就去,照理說宮正司那邊要選出人來,再讓主子過目挑人。”
“讓于嬤嬤去掌掌眼,挑幾個針線手藝好的。”宋云昭覺得自己跟尚服局那邊梁子結得不小,針線上不能指望她們,只能自己挑人用了。
香雪去找于嬤嬤,然后二人往宮正司去了。
宋云昭覺得很麻煩,隨著在宮里生活的時日越來越長,就覺得受制于六尚局的事情越來越多。
相對來說,宮正司是屬于宮廷機構,專門為后妃服務的,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后宮與宮正司之間屬于互相制衡的關系。
這種微妙關系很難以用言語描述,宮正司下六尚局的六位尚宮女官也并不是板磚一塊,就好比尚服局下的司衣局就跟自己關系不好。
司衣局敢這樣做,是因為有崔尚服撐腰,這位崔尚服跟婉妃關系密切。
不過如今自己正得寵,崔尚服也不敢明目張膽為難自己,所以送來的秋衣符合規制無功無過,讓自己挑不出毛病無法找茬尚服局,但是也不會讓自己拿到更為漂亮用心的秋裝。
尚服局等著自己服軟?
簡直是做夢!
她決定培養自己的人才,雖然費時些,但是培養出來就是自己人,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