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信送出去了,陸知雪破罐子破摔索性睡了個回籠覺。
該盡的力都盡了,再說她也未必是騙她父親,宋云昭的堂兄都敢交白卷帶頭鬧事,還有跟她交好的謝家也下場攪渾水,宋云昭那麼護短的人,肯定不會看著家里人出事兒。
這麼一想,陸知雪就坦然了。有宋云昭頂在前頭,她還怕什麼?
陸知雪心情大定,在頤華宮睡回籠覺,翠微宮里盧妃氣得都要跳腳了。
這叫什麼事兒?
她爹怎麼就能卷進這樣的事情?
卷進去就罷了,偏偏還是主考官。
聽說帶頭鬧事的是宋云昭的堂兄跟堂姐夫,盧妃眼前一黑好懸沒給氣暈過去,她怎麼遇上宋云昭就沒好事?
御膳房的事兒她已經吃了個虧,確實是她宮里的人做的手腳,可是不是她指使,自己背了個黑鍋,那個出面的小宮女被她問過話后第二天就自盡了,她這里想要繼續往下查都不容易。
為了安撫宋云昭,御膳房那邊她真是花了大力氣,讓他們一定好吃好喝照顧好忘憂宮。
結果呢?
轉頭她爹又跟宋家人對上了。
盧妃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宋云昭太邪門了,遇上她準沒好事兒。
瞧著江全回來了,盧妃立刻問道:“問清楚了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全立刻上前回話,“娘娘,考題泄露并不是右相所為,眼下右相也正在查此事。”
盧妃聞言更焦躁了,“不是爹爹的事情,但是頂著個主考官的名頭,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就能脫身。”
江全沉默一下,確實如此,就算是右相真的是無辜的,也不免落一個失察瀆職的罪名。
“我爹還說別的嗎?”盧妃焦急地問道。
江全點頭,“帶頭鬧事的是宋婕妤的堂兄,右相的意思是請娘娘去宋婕妤那邊說項一二。”
盧妃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讓她去找宋云昭求情?
江全看著娘娘的神色烏黑,小心翼翼地說道:“相爺的意思是如果娘娘能說服宋婕妤,只要宋浡然不再領頭鬧事其他的人就不足為慮,屆時查清楚事情后就好交代了。但是宋浡然十分難纏,只怕查清楚事情還不夠,相爺擔心后續他還要繼續鬧。皇上本就對幾位重臣不滿,怕故意遷怒。”
盧妃十分頭疼,怒道:“一個小小的宋浡然難道還收拾不了?”
“相爺說一個宋浡然自然不足為慮,但是宋婕妤正當寵。”江全道。
盧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宋云昭,宋云昭,又是宋云昭!
為什麼每次倒霉都是因為她?
“我爹還說什麼了?”盧妃木著臉問。
江全搖搖頭。
盧妃擺擺手讓他下去,一個人坐在那里仔細思慮此事。
云裳捧著茶進來,“娘娘,喝口茶吧。”
盧妃哪有心思喝茶,對著云裳問道:“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宋婕妤?”
云裳可不敢隨口亂說,想了想這才說道:“娘娘,相爺自有他的道理,奴婢見識淺薄也不太懂。”
盧妃深吸口氣,容她緩緩,她現在想起宋云昭就心肝脾胃腎沒有一處不疼的。
宋云昭可不知道盧妃的艱難,皇帝忙著處理大案,可沒時間惦記她,她知道家里一切都好,就開開心心地準備寫新戲。
謝錦書這麼給力,她當然要還人情,決定把《牡丹亭》磨出來,最經典的唱詞她都記得,但是有些也記不太清楚了,自己少不得還得給描補一二。
人鬼戀在這里還是很新奇的,她不敢說一定能火,但是杜麗娘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
宋云昭新戲寫得十分投入,在聽到于嬤嬤來說盧妃拜訪的時候,都覺得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請盧妃娘娘先去殿中寬坐,我換身衣裳就過去。”宋云昭不出門穿得就簡單些,盧妃比她位分高,她這樣出去待客很失禮,再給她摁上一個不敬的罪名豈不是冤枉。
宋云昭換了衣裳去見盧妃,進門就先見禮,“臣妾見過盧妃娘娘,讓娘娘久候了。”
姿態該低的時候還是要低,位份擺在那里。
“宋婕妤不用多禮,本宮冒昧前來,此事不怪你。”
聽了盧妃的話宋云昭還挺驚訝的,她笑著落坐,“多謝娘娘體諒,不知道娘娘今日過來有什麼吩咐?”
盧妃看著在忘憂宮里倒是比在外頭隨和的宋云昭,就覺得奇奇怪怪的。
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盧妃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定定神說道:“上次御膳房的事情本來要給你個交代,不過我宮里那名宮人自盡了,后頭的人也就不好查了。”
宋云昭瞧著盧妃的模樣,這件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天了,現在盧妃來說這個,她可不信是為了此事,不過實惠她得到了,就十分大度的說道:“那宮人既然自盡想來是早就有準備,娘娘也不用自責,都是那些歹人算計你我罷了。”
聽到這話盧妃有些意外地掃了宋云昭一眼,怎麼覺得今日她格外好說話?
盧妃心思一轉,就決定趁著氣氛大好,說起了父親所言之事,“……這件事情鬧大對誰也不好,何不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