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盧妃想要拿回自己的封號,知道這個消息只怕也會很心動。
還有婉妃跟莊妃,個個都是人精,機會擺在面前,她們不可能放過的。
這次罪己詔的事情,肯定跟她們背后的家族有極大的關系,這是瞧著皇帝偏寵她,她們又爭不過,所以讓家里出力逼著皇帝低頭,讓她失寵呢。
宋云昭面前擺著兩條路,要麼是跟她們斗到底,要麼就是失寵。
失寵之后是什麼下場?
宋云昭不用想都會知道,所以這條路她是不會選的。
那麼就只有斗到底了。
如此一來,只要她們斗起來,她就能穩坐釣魚臺吃個瓜了。
這段日子她們逼著她頂風前行,現在也該輪到她們了。
至于她……
宋云昭當然是要做個溫柔賢惠的解語花,去安慰皇帝那顆噴火的小心臟了。
此時不刷好感什麼時候刷?
有好感刷,沒好感制造好感也得刷!
宋云昭拿出私房銀子,讓于嬤嬤去御膳房點了一道湯,這回她沒要參湯,而是要了敗火的豬骨沙葛湯,等到湯熬好了,她特意換了一身淺色不招搖顯溫柔的衫裙,這才往太極宮而去。
太極宮現在的氣氛當真是如數九寒天,張茂全正在殿外理事,遠遠地看到宋婕妤時都愣了一下,把身邊的小內監打發了,自己快步迎了過來。
“見過婕妤。”
“張總管不用多禮,我給皇上燉了盅湯,不知道皇上這會兒可得空見我?”宋云昭指了指香雪手中的食盒笑著說道。
張茂全心想早上他把消息透給了安順,這會兒宋婕妤就來了,真是個猛人,這就是迎難而上啊。
“還請婕妤稍等,奴婢進去通稟一聲。”張茂全回道。
“有勞張總管。”宋云昭道。
張茂全轉身往殿中走去,宋云昭站在殿外等著,遠遠地還能看到有朝臣正在疾步行走,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
很快張茂全就出來了,看著宋婕妤笑道:“陛下請婕妤娘娘進去。”
宋云昭笑著頷首,從香雪手中接過食盒,這才抬腳進了大殿。
殿中一片安靜,縱深寬綽的大殿,此時的靜謐讓人不由的倍感壓力。
宋云昭走向前,然后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封奕頭也沒抬,道:“起來吧,好端端的怎麼想起送湯來了?”
實在是宋云昭不是個勤快人,要說沒有緣由,封奕也不信。
宋云昭瞧著封奕的語氣還算是平和,就直接走上前,笑著說道:“聽說陛下心情不太好,臣妾就讓膳房燉了一盅湯給陛下散散火。”
封奕放下手中的筆,這才抬起頭看著宋云昭,“聽誰說的?”
宋云昭笑,“陛下,這種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后宮的。”
沒有一個明確掌權管理后宮的人存在,后宮的漏洞就太多了,張茂全能說給安順聽,徐四喜,孟九昌就不會給別人送信?
封奕臉色不是很好看,看著云昭問道:“就為這個特意跑一趟?”
“什麼叫做就為這個?在臣妾心中這可是頂天的大事。誰惹皇上不高興,那就是臣妾的敵人。”宋云昭將食盒打開,端出湯盅來,輕輕遞到皇帝面前,“皇上嘗嘗味道怎麼樣?”
封奕沒有看湯,直直的看著宋云昭。
誰惹皇上不高興,那就是臣妾的敵人。這話聽得他心中一震,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宋云昭抬眼對上皇帝的眼神,也沒退卻,就這麼與他對視,面上依舊帶著溫軟柔和的笑容,與她往日大為不同。
封奕忽然就笑了,宋云昭是第一個關心他開不開心的人,不管是不是因為他是皇帝,至少她是真的關心他。
封奕接過湯盅一口一口將湯喝完,宋云昭將湯盅收進食盒,又將食盒收到一旁,然后又道:“臣妾給皇上研墨吧。”
封奕還沒說話,就見宋云昭已經動起手來,她今日穿了窄袖的衫裙,故而這會兒研墨倒是方便多了。
墨香在殿中慢慢的浸染開來,封奕的怒火也隨著宋云昭一圈又一圈蕩起的墨汁慢慢的消散。
“罪己詔的事情你怎麼看?”
宋云昭聽到皇帝開口,她故作不經意的回了一句,“皇上雖然登基五年,但是朝臣輔政握權不放,便是出了錯與您有什麼關系?誰掌權誰負責唄。”
封奕今日聽到太多指責他這個皇帝的話,忽然聽到與眾不同的一句,只覺得心都明朗起來。
“你真這麼想?”封奕盯著宋云昭問。
宋云昭放下手中的墨錠,然后露出一個不怎麼友好的笑容,“難道臣妾說的不對嗎?當官不負責,要他們干什麼?就好比臣妾的忘憂宮出了事,皇上肯定先問責臣妾啊。河水決堤,與皇上有什麼關系,雨是您讓下的嗎?河堤是您修的嗎?朝臣不去查河堤為何被洪水沖垮,卻來問責皇上,我看他們是怕您追查下去發現他們失職被問罪,所以倒打一耙。”
宋云昭這話讓封奕眼前一亮,他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是啊,河堤垮塌當然要問罪修河堤的人,他往下撥了那麼多銀子修堤壩,就這麼容易被洪水沖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