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來了,左右二相做了什麼博弈,讓大理寺卿倒了霉接了這差事,照理說這種事情輪到誰也輪不到他頭上啊。
宋云昭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官場上的貓膩,但是現在她肯定得想法子阻止一下,不能讓韓錦儀夾在中間為難。
而且,書中沒有什麼罪己詔!
她隱隱感覺到,應該是因為她的緣故,她搶走了女主的風光,所以帶來了連鎖反應。
但是怎麼做才好呢?
宋云昭現在終于體會到身處后宮不方便了,但是辦法還是要想的。
罪己詔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這是朝臣逼著皇帝低頭的節奏,真是不要命了。
宋云昭隱隱感覺到這應該是她的一次機會,但是她又不確定自己能做什麼,可是不做什麼,她又不甘心。
想到這里,宋云昭把韓錦儀叫了來。
韓錦儀來得很快,見了云昭就道:“急匆匆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宋云昭把人都打發出去,讓韓錦儀坐下,壓低聲音跟她說道:“我剛得了消息,南邊水災鬧得很兇,朝臣逼著皇上下罪己詔。”
“什麼?”韓錦儀臉都白了,“這……是瘋了嗎?”
“瘋不瘋的不知道,但是這些人怕是要借著水災的事情逼著陛下低頭。”宋云昭嘆口氣道。
韓錦儀眉頭皺的緊緊的,“就算是這樣,咱們又能做什麼?我們身處后宮,什麼都做不了。”
她知道云昭跟她說這件事情,肯定不是就嘴上說說,可她真的想不到辦法做什麼。
“罪己詔這個東西,也不是本朝才有的,前朝也有。”宋云昭看著韓錦儀道。
韓錦儀聞言看著宋云昭,“是有,但是也沒有朝臣逼著皇帝下罪己詔的。”
宋云昭點頭,一般來說封建社會一旦發生巨大的天災人禍,日食啊,洪水啊,地震啊,作為皇帝都會開展一下思想檢討與自我批評,罪己詔這個東西算不上稀奇。
“你說得對,沒有朝臣逼著皇上下罪己詔的道理。我想這件事情對于我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韓錦儀驚訝的看著宋云昭,“可是,這種事情能做什麼?”
“你想啊,有人逼著皇上下罪己詔,就能有人替皇上仗義執言。”
韓錦儀一愣,是啊,上天降下災禍一定是皇上不好嗎?難道就不能是朝臣的過錯嗎?皇上這才親政多久,朝臣把持朝政多久了?
她不是個蠢的,被云昭這麼一點撥,瞬間就明白了這里頭的利害關系,心頭一下子跳了起來。
“云昭,你……你是想讓我給我爹爹寫信?”
宋云昭看著韓錦儀,“我得了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與你有關我還是要與你知會一聲。”
“與我有關?”韓錦儀一臉茫然,不知道什麼事情是與她有關系的。
“準確的說是與令尊有關系。”
“我爹?”韓錦儀更聽不懂了,跟她爹能有什麼關系,她爹是大理寺卿,也跟治水賑災搭不上線啊。
“我不能告訴你消息來源,但是據我得到的消息,左右二相為了南下賑災的欽差人選做博弈,很有可能令尊會因為立場中立的緣故被選中。”
韓錦儀的神色一下子變了。
宋云昭就知道韓錦儀肯定明白這差事可不是什麼香餑餑,更多的話她沒有再說,只能言盡于此。
韓錦儀抬頭看著宋云昭,“云昭,這消息可靠嗎?”
宋云昭微微頷首,“應該是可靠的,但是我不能跟你保證。”
韓錦儀知道宋云昭從來不說誑語,她既然這樣說,那這消息應該是準確度很高了,她就有些焦急起來,對著云昭說道:“左相跟右相不睦多年,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只怕父親的處境很危險。”
宋云昭心中微微點頭,韓錦儀這腦子轉的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云昭,這可怎麼辦?”韓錦儀知道厲害,但是她想不出辦法解決啊。
宋云昭就等這句話呢,她思量著說道:“我有個不太成熟的建議,你聽聽。”
“你快說。”
“你想啊,此事因罪己詔而起,既然左右二相都要讓皇帝認下這個罪名,那麼總得有人站出來為皇上分辨是不是?如果說,最終的結果不能改變,至少得改變令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才成。”
韓錦儀聽懂了似乎又覺得自己沒聽懂,恍恍惚惚的,她看著云昭問道:“云昭,那我能給我父親送信嗎?”
“既然說與你了,自然由你自己做主。只是,這個消息我不能給你做十分保證,你與令尊提起時,也得說清楚,萬一發生變故,不是咱們預測的這樣呢?”
🔒080:行,他們可真行!
“我知道,不管發不發生變故,這件事情我肯定感激你。”韓錦儀是真心的,云昭得了消息能跟他說,不管成不成,她父親能提前有個準備,總比沒準備的好。
韓錦儀坐不住了,她要回去寫信送回家。
把韓錦儀送走之后,宋云昭又把安順叫進來,低聲吩咐道:“你將左右二相逼著皇帝下罪己詔的事情傳出去。”
安順雖然不知道主子要做什麼,但是他只需要聽令即可。
宋云昭微微松口氣,消息在后宮傳開,秦溪月必然能看出這里頭的好處,她就不信這一回她還能安穩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