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像是賭氣一般說道。
封奕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但是大約今晚的氣氛太好了,大約是惺惺相惜,大約是大家都是受難人,他難得開了口,“入夏之后南方汛期已至,如今已傳來幾處堤壩沖毀的折子,朕正在為救災的事情煩心,愛妃可有好辦法?”
宋云昭:……
告辭!
皇帝太過分了,上來就開大,這還讓人怎麼接話?
瞧著宋云昭眉頭緊皺的樣子,封奕就樂了,讓你說大話,這會兒打臉了吧?
宋云昭卻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想了想才開口說道:“臣妾也不是很懂這些,但是卻知道治理河道非易事。”
“不是很懂,那你還懂一些,說來聽聽。”封奕故意追問道。
宋云昭心里哼了一聲,瞧著皇帝上了鉤,這才慢慢說道:“臣妾不會治水,但是卻知道災后安置災民也非易事。”
封奕聽著云昭這話就順勢問道:“你還知道這些?”
“臣妾是聽家父以前提過幾句,皇上,我父親做過十年知縣,地方上也曾出現過這些事情,見過家里長輩幫著安置災民,所以略知道一些。”
“家里長輩?”封奕狐疑的問道。
“是啊。”宋云昭點點頭,“我父親在外救災,家里的女眷也不能閑著,得幫著父親籌募米糧,要防備著災民無飯可吃,無衣可穿,所以要跟當地鄉紳富戶開口,請他們同舟共濟,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宋云昭這還真不是說瞎話,確實有這樣的事情。
封奕聽著卻若有所思,因為朝臣沒有人跟他說過,安置災民會讓當地的鄉紳富戶出力,他一直以為全靠朝廷賑災。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有當地的人幫忙,那麼朝廷撥出去的銀子最終去向如何?
這麼一想,那些救災的官員豈不是兩頭吃?
封奕的神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看著云昭問道:“那當地的鄉紳富戶會愿意往外掏銀子?這銀子掏出去可就白拿了。”
宋云昭有些驚訝的說道:“皇上,他們怎麼會不愿意呢?那也是他們的家鄉,他們對那塊土地是很有感情的,況且還能揚名,對他們自家也是好事一件。”說到這里一頓,“我記得聽我爹說過,好像是有些地方也會請旨給出力的人家免些稅賦,不過有些地方官不會將此事真的給當地鄉紳,而是自己昧起來,這種事情官員不說鄉紳也不會知情,更具體臣妾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封奕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這次朝廷官員還未出京賑災,就已經上書請求他給當地參與賑災的鄉紳免稅,往年遇到這種事情他自然是允許的,但是這次從宋云昭口中竟然知道這樣的真相,讓他如何不震驚?
“愛妃此言可當真?”
宋云昭心想這可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于是點點頭,“臣妾可不敢欺瞞皇上。”
“你說你父親曾參與救災?”
宋云昭想想確實有這樣的事情,就道:“聽父親提起過,不過有關府衙的事情,父親回府后也很少說的。那回是因為災情厲害,大伯母與我母親為了災民四處奔走,這才傳進后院的。”
宋云昭不想提蔡氏,但是當初蔡氏確實也出了力,一查就能查清楚,她不能隱瞞不提。
封奕若有所思,然后起身說道:“愛妃早些休息,朕回太極宮有事處置。”
宋云昭:?
不過她還是立刻起身,“臣妾恭送皇上。”
瞧著皇帝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宋云昭仔細回想自己說過的話,確實沒有什麼漏洞,這才微微安了心。
但是,顯然她放心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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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這是瘋了嗎?
“你說什麼?”宋云昭驚愕的看著安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罪己詔?”
安順點頭,“奴婢今早跟張總管偶遇,是張總管跟奴婢說的。朝臣認為這次水災是上天降下災禍,是在警示皇上。”
宋云昭不用去想都能知道這會兒只怕皇帝要氣瘋了,好家伙,他這皇帝就是背鍋俠啊。
瞧著婕妤面色極其難看,安順吞吞口水,然后又說道:“聽說南邊暴雨沖垮了無數村莊田地,所以才有了今日早朝的事情。”
宋云昭這會兒終于想起來了,是了,書中也有這麼一件事情,當時書中只是提了一嘴,說皇上派朝臣前去治水,但是朝中無人敢應,后來左右二相博弈之后,居然是大理寺成為了欽差。
是了,就是這一次了。
難怪宋云昭沒能想起是什麼事情,因為原書中就只寥寥幾句,一是大理寺卿成為朝臣兩股勢力博弈下的犧牲品,二是他做了欽差治水救災,結果在南邊被人算計災銀被盜走三分之一。
因為這件事情大理寺卿被押解回京,后來據說是秦太傅為他辯解,又在皇上面前為他作保,大理寺卿追回被盜的銀子,這才平安度過危機。
也就是從此事后,書中韓錦儀為了報答秦家的恩惠,就在宮里站在了秦溪月一邊,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書中寥寥數語,宋云昭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是結果他知道,獲利的是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