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面舒妃的臉色可不好,像是隨時能撅過去的樣子。
宋云昭沒想到皇帝會來,這誰也沒想到。
眾人忙行禮,“拜見皇上。”
宋云昭卻是眼珠一轉,尤其是眼睛掃過舒妃跟秦溪月時,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于是她使勁扭了自己的胳膊內壁一把,媽呀,好痛!
那痛感讓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眼淚也沖了出來,她大喊一聲,“皇上,您再不來嬪妾就要被人逼死了啊……”
宋云昭穿過眾人一下子撲進了封奕的懷中,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嘴炮開始強勢輸出。
“皇上,舒妃娘娘要讓人打死嬪妾,您可要給臣妾做主啊。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難道是他們盧家的嗎?嬪妾是皇上的女人,便是要處置嬪妾,那也得陛下親自下旨。舒妃又不是皇后,憑什麼不問青紅皂白就給嬪妾定罪!她無視宮規,藐視皇權,誣陷嬪妾,欲加之罪嬪妾承受不起啊,皇上您再晚來一步,就再見不到嬪妾了,嬪妾真是怕死了。”
在場眾人:……
饒是她們出身高貴見多識廣,也沒見過敢抱著皇上脖子告狀的人。
囂張!
太囂張了!
不要說后宮諸人,便是封奕都被驚住了。
他感覺到宋云昭的小身板真的在抖,抱著他的手臂緊緊地,如瀕死之人遇到浮木一般,他就是她唯一生的希望。
封奕下意識的抱住了宋云昭,低頭輕聲說道:“不怕,不怕,朕在呢。”
宋云昭哭的更委屈抖得更厲害了,“皇上,舒妃娘娘要打死我,太可怕了,嬪妾長這麼大,都沒人說要打死我,我做錯什麼了,她要打死我……”
封奕幾次三番聽著云昭提到打死幾個字,就抬眼去看舒妃,“舒妃,你為何要打死宋貴嬪?”
舒妃臉色一白,“皇上,沒有的事,臣妾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皇上,奴婢作證,舒妃娘娘確實要杖斃我們主子,若不是莊妃娘娘跟婉妃娘娘來得及時,我們主子怕是……請皇上為主子做主!”香雪跪地大聲說道。
“簡直是胡言亂語!”舒妃有些慌了,她忙上前,“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宋貴嬪對臣妾不敬,臣妾只是想小小的懲罰一二,并沒有想要她的命,都是這群刁奴陷害臣妾,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回皇上的話,莊妃娘娘與婉妃娘娘到時,舒妃娘娘正在喊人要打我們主子,兩位娘娘都聽到了,可為我們主子作證。”安順上前跪下回話,頭垂的低低的,說這話的時候似是還有些害怕的抖了抖。
宋云昭這會兒伏在皇帝懷中,皇帝沒有推開她,她心中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皇帝怎麼會推開她,畢竟她可是他親自挑出來的后宮清理機,她都把這麼好的機會拱手奉上,皇上怎麼會抓不住?
想到這里,宋云昭眼珠一轉,從皇帝的懷中站起身,轉頭看向縮著脖子恨不能原地消失的祝若蘭,“皇上,事情起因從祝才人起,不若您詢問一二,便知道嬪妾所言是真是假。”
祝若蘭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宋云昭把她拎出來,臉色不由一白。
封奕低頭看著宋云昭,明知道這個小狐貍可能是裝的,畢竟她來之前還站的筆直筆直的,跟舒妃對峙毫不怯場呢。
但是,瞧著她現在雙眼通紅,淚痕滿面,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把人往身邊拽了拽,看著她問,“祝才人?與她有什麼關系?”
宋云昭就等皇帝問這句話,立刻說道:“皇上,您可還記得陸嬪給嬪妾送銀白緞子的事情?”
封奕點點頭,怎麼不記得,陸嬪因此被禁足罰俸,不過這個時候云昭說起這個,又提到這個祝才人,莫不是另有隱情?
封奕一下子來了興趣。
宋云昭當著眾人的面就把當初馮云瑾跟自己說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當然只說事情原委,并未提及其他。
“陸嬪與嬪妾一向不睦,我以為她是故意給我添堵嘲諷,故而才去告了一狀,哪知道事情居然另有緣由。只是嬪妾還未查明真相,這次不好貿然再驚動陛下,故而還未跟您提起。也是巧了,嬪妾來逛園子正好遇到祝才人便開口問了幾句,哪知道舒妃娘娘忽然跳出來就給嬪妾扣上無故訓斥責罰嬪妃的罪名,嬪妾只是個小小的貴嬪,既未犯錯,又怎麼會認下,嬪妾據理力爭,卻不想舒妃娘娘公報私仇要打死嬪妾。嬪妾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查明真相。”
宋云昭在上次馮云瑾跟她說了陸知雪的事情后,就猜測到祝若蘭背后肯定還有人,這個人她不能肯定是舒妃、秦溪月還是其他人,她一直等著合適的機會把事情提出來,現在終于等到了。
她的任務就是給皇帝尋找一個機會,至于皇帝能查到誰,那就與她無關了。
聽著宋云昭又把陸知雪與馮云瑾扯進來,事情一下子就變得復雜起來。
“皇上,宋貴嬪說的極是,此事事關陸嬪,還是查清為好。”莊妃越眾而出開口說道,說著眼睛掃過在場的人,最后落在秦溪月的身上,“秦貴嬪,本宮記得你與陸嬪一向交好,可知道此事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