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沉著臉,良久嗤笑一聲,然后抬頭看著孟九昌,“今年新貢上來的綢緞,挑一些顏色鮮亮的送去忘憂宮。”
孟九昌忙彎腰接旨,“是。”
孟九昌帶著人去了陛下的私庫,瞧著今年新貢上的綢緞,滿滿的堆了整庫,讓人挑了十幾匹適合宋貴嬪的位份能用的顏色,然后親自送了過去。
這一位眼瞅著借著東風就能起飛,他這次跑腿倒是心甘情愿。
這人啊,運氣說不定就在什麼時候,宋貴嬪家世尋常,在新進的嬪妃幾乎是墊底的,哪知道就入了陛下的眼。
不只是第一個侍寢的,居然還能讓陛下為了她斥責責罰陸尚書的女兒,這要是傳到前朝,只怕又要掀起風浪,便是后宮也不會安穩了。
宋云昭再次接了賞之后懵懵的,讓人賞了孟九昌一個厚實的荷包,滿面笑容把人送出去,轉頭臉就黑了。
行,她想要借皇帝的手出口氣,好家伙,轉頭就給自己拉來好大一波仇恨值。
她發現了,狗皇帝是絕對不肯吃虧的人。
好歹也是共度春宵的人,不用這麼絕情吧?
宋云昭使勁擠出一個微笑,但是實在是笑不出來,她已經能預料,后宮的女人在陸知雪受罰后,肯定會將她視為頭等大敵。
她這個炮灰,這回真的閃閃發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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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高端人設不適合俗人
宋云昭原本預料的是皇帝知道這件事情后,可能只會略略給陸知雪一些教訓,但是沒想到處罰這麼嚴重。
罰俸三個月其實對陸知雪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是禁足一個月這就很厲害了。
禁足就不能將牙牌送到御前,這就意味著這一個月她沒有侍寢的資格,這就等于落后眾人一大步。
后宮美人那麼多,陸知雪如果沒有翻身的本事,也許一個月后就在這后宮泯然眾人。
宋云昭哪里會預料到陸知雪的爹給皇帝找不痛快,這兩下里加在一起,倒霉的可不就是陸知雪了嗎?
陸知雪被罰這麼狠,無形中就驗證了皇帝看重宋云昭的事實。
陰差陽錯的,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
此時宋云昭越發認定自己就是皇帝新任命的垃圾清掃機了,皇帝這麼認定,但是她自己不認定。
垃圾清掃機那也是分品級與種類的,像是女主就屬于兢兢業業用美好品德最終折服皇帝的人。
她不是。
這種高端人設,不適合她這種俗人。
***
陸知雪被罰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后宮,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當初舒妃那一屆人進宮時,斗得比這更厲害,更狠。
折了一多半的人,后來楚貴妃也死了,這宮里的勝利者只余下三妃。
但是聽說歸聽說,真的親眼見到了,還是令人心神俱顫,新進宮的宮妃就這麼上了第一課。
寵妃兩個字的分量初顯。
如今宮里的事務是三妃分管,幾乎是平分秋色,莊妃是第一個給宋云昭釋放善意的人,例如宋云昭宮里的份例比以前豐盛且品質也高了很多。
“主子這是出了頭,三妃瞧著風光,但是這兩年宮里又沒有小皇子誕生,新人進宮,三妃肯定會拉攏,奴婢看著莊妃娘娘對您有這個意思。”
宋云昭抬頭看著于嬤嬤,“嬤嬤是怎麼想的?”
于嬤嬤摸不清楚主子的意思,思量著說道:“這件事情有利有弊,有人扶持,主子的路會走得更順暢,但是相對的也會被人轄制。莊妃娘娘在宮中的名聲一向頗好,但是以主子自己的本事也不是不能走到高處,倒是不用急著選哪一個投靠。”
宋云昭輕笑一聲,“嬤嬤說得有道理。”
她是不會投靠任何一個人的,她給自己選的便是孤狼的道路,皇帝如此多疑,她跟誰聯盟,都會被皇帝記小本本。
只有走忠君愛君非君不可的路線,對于她來說才是安全性最高的。
就在宋云昭以為皇帝第二天晚上還會來的時候,結果皇帝第二天中午陪著舒妃用了午膳,第三天陪著婉妃吃晚膳,等到第四天的時候下午去找莊妃對弈,然后一連數日不再曾踏進后宮。
宋云昭:……
是她小瞧他了。
以為他初嘗這種事情,怎麼也會貪歡一些,但是他沒有。
也對,如果是貪戀女色的皇帝,也就不會是書中毅力堅定的他了。
宋云昭安穩如山,其他宮里人心浮動,一時間猜不透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畢竟皇帝雖然沒有再去忘憂宮,可他也沒去別的新嬪妃那里。
人人都盯著忘憂宮,宋云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絕對不給人看到她的機會。
“主子,韓小儀與馮小媛來拜訪主子。”香雪進了書房回話。
宋云昭一愣,有些驚訝韓錦儀居然會和馮云瑾一起,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筆尖上的墨汁落在了畫紙上,將她畫了半天的貓戲圖給毀了。
宋云昭嘴角抽了抽,打發時間而已,將作廢的畫紙隨手卷成團扔進了旁邊的廢紙簍,對著香雪道:“把人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