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云昭見到實物后就覺得三百兩也不是那麼心疼了,她把香雪叫過來,她一邊給自己畫,一邊教給她,讓她在一旁慢慢的學。
香雪感嘆的說道:“主子,你可真是太厲害了,怎麼就能想出這樣的好東西來。這可不能給人知道了去,咱們得藏起來用。”
宋云昭當然知道,她給六尚局的圖紙上寫的是繪畫工具,臉上化妝也是畫畫的一種嘛。
今日云昭的妝容要比之前清純中帶著嬌艷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都要準備侍寢了,自然不能再做少女狀。
皇帝本來就是拿著假侍寢忽悠舒妃那一屆的人,到了她這里,她可沒打算給皇帝當花花門面。
這麼一想,宋云昭一下子就樂了,這一樂,手一抖,就把眼尾的粉色給拉長了。
香雪忙拿了帛巾來給主子擦拭,宋云昭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這樣一加長倒也不錯,就讓香雪把帛巾收起來,拿起刷子慢慢的調整,將下眼線慢慢的暈染逐漸加深,上下相互輝映,有了工具就是事倍功半,比以前用手跟眉黛好多了,整體妝容看起來精致許多。
香雪在一旁看著贊嘆不已,只覺得主子這本事她還得多學幾年才成,將用過的刷子細細的清理干凈,又重新收起來,放進妝奩盒深處。
“什麼時辰了?”宋云昭開口問道。
“回主子,申時了。”清風在一旁回道。
宋云昭微微蹙眉,“前頭可有什麼動靜?”
“還沒有。”清風搖搖頭說道,心里也是著急,按說時辰查不到了,應該會有旨意入后宮,但是現在還沒有動靜。
想到這里,清風瞧著主子的神色思量著說道:“不然奴婢讓安公公去看看?”
這個去看看自然不是去打聽太極宮的動向,而是去看看后宮其他人那里有沒有接到旨意。
宋云昭搖搖頭,“不用。”
若是別人知道安順出去打聽消息,不知道會怎麼笑話她。今日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忘憂宮,她的一舉一動都要格外小心。
宋云昭就撿了本書看,讓自己平一下思緒。
此時,太極宮外張茂全正在焦急的等著,司寢局的人已經托著牙牌候著,但是陛下還沒有動靜,可真是急死人,不知道陛下會選誰,張茂全就算是希望忘憂宮拔得頭籌,這個時候可不敢做什麼。
正暗自焦心,就聽到殿門打開的聲音,很快就有人出來把司寢局的人叫進去。
張茂全微微松口氣,眼珠一轉,提腳就跟了進去。
他一進去,就感覺到了孟九昌的眼神瞪了過來,張茂全假裝沒看到,看也不看孟九昌,搶先一步上前行禮,“皇上,時辰不早了。”
封奕瞧了張茂全一眼,張茂全剩下的話立刻吞進了回去閉嘴不語。
方才還想著不要多嘴,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
肯定孟九昌看他那一眼,讓他心里生煩,這才做錯了。
封奕的眼睛掃過司寢局的托盤,上面擺放著新進宮的嬪妃的牙牌,最前頭的便是宋云昭跟秦溪月,二人都是貴嬪,自然擺在最前頭。
秦溪月……封奕的眉心輕輕一簇,不由就想起今日朝堂上的秦太傅,老家伙仗著是太傅,倚老賣老的拿話點自己,以前秦太傅在朝上一向沉穩有度,這次如此著急,肯定跟上次宮嬪見家人有關系。
再想想這段日子彈劾宋家兄弟的折子,虧得宋云昭的父親得的是個閑差,但是她的伯父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都轉運鹽使司是個是非地,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去。
封奕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親政五年了,這些老家伙們還想要繼續擺弄他,呵呵。
孟九昌跟張茂全就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居然在發呆,二人下意識的對了下眼神,隨即又各自轉開。
司寢局的司正也有些不安,舉著托盤的手也有些撐不住了,只得咬緊牙關撐著。
“陛下……”孟九昌輕輕開口。
封奕回過神來,眼神落在宋云昭的牙牌上,便伸手指了指。
張茂全心中大喜,卻不敢當著孟九昌的面有絲毫的表露,依舊端著面孔,道:“奴婢這就去傳旨。”
封奕微微頷首。
孟九昌盯著張茂全看了兩眼,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
旨意傳到忘憂宮,宮里上下立刻喜氣洋洋的準備起來。宋云昭對上來傳旨的張茂全,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又驚又喜的神色,還讓人拿了銀子賞他。
張茂全說了幾句吉祥話,就趕緊回去復命。
香雪忙把主子請到梳妝臺前,將備好的首飾給她插在發間,石竹抱著選好的衫裙過來服飾更衣,于嬤嬤帶著人將殿里殿外收拾一遍,務必要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香爐里的香也換了新的。
宋云昭瞧著忙前忙后的眾人,心里長舒一口氣。
雖然料到選她的幾率要高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她能肯定,前幾日她在御花園與眾人的交鋒,肯定會給她加分,果然如此。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外頭終于傳來內監的高聲唱和,“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