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皇上想得周到,您這麼關心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封奕剛準備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皺眉說道:“六尚局克扣你了?”
“沒有啊。”宋云昭笑,他們倒是想,但她不給他們機會。就司衣局那邊丟的臉,其他的人也得想想以什麼姿勢得罪她,不會被她反手打回去。
她現在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眼瞅著坐了火箭直線飆升的寵妃,六尚局的人都是人精,得寵的妃嬪他們不敢得罪,克扣的都是不得寵的。
雖然她這個寵妃很虛,皇帝都沒睡到,但是她已經有計劃了。
想想書中舒妃幾個人白擔了個虛名,還是自己捂得死緊的那種,就覺得很好笑。
封奕狐疑地看著宋云昭,“那你怎麼會沒東西賞人?”
宋云昭一愣,她仔細觀察皇帝的神色,發現他是真的很意外。
垂眸想了想,忽然明白了,抬頭看著皇帝,用略有些夸張的口氣說道:“皇上哪知道嬪妾的苦,我只是個貴嬪,份例的東西少得可憐,自己用勉強夠了,怎麼會有多余的拿來賞人?”
“少?”
“對呀。”
瞧著皇帝不怎麼相信的樣子,宋云昭也不跟她廢話,起身進了寢室,把自己的妝奩盒抱出來放在桌上。
她打開第一層,說道:“貴嬪的分例赤金嵌寶的步搖兩支,各色玉簪六支,插鬢,插梳,珠釵加起來總共六對,各色耳墜六對,還有鐲子,戒指,項鏈這些配飾,滿打滿算我這個妝奩盒都沒裝滿。您說,這些搭配起來,哪有多余的賞人。”
皇帝以前哪里關注過這些,一時也有了些興趣,“這些還不夠用?”
她有幾個頭啊,要戴那麼多首飾?
“怎麼能夠用?我總不能天天戴同樣的,我自己不嫌煩,您瞅著我總不變個樣也得煩了。”宋云昭故意做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我們做嬪妃的不就全靠著一張臉嗎?這臉是平白無故就變美的嗎?那得裝扮起來才成。”
封奕聽到這里,忽然就想起上回宣她去伴駕時她的裝扮,確實與現在不太一樣。
“再說,除了這些之外,還有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這些可都是用一點少一點的。像我這種愛打扮的,每月份例的胭脂水粉根本不夠,那些綾羅綢緞不請人做難道自己會變成衣裳?請司衣局幫忙做衣裳,那不得花錢啊?”
封奕聽著還怪有興趣的,“有道理。”
宋云昭:……
羊毛不好薅,皇帝不好搞啊。
看著宋云昭不說話了,封奕立刻催道:“你接著說。”
原來六尚局還有這麼多貓膩,他以前不太知道,因為沒人跟他說這些瑣事。
宋云昭深吸口氣,保持微笑,這才接著說道:“我一年才二百六十兩俸祿,一個月才二十一兩,這點銀子打賞人都不夠,更不要說請人買胭脂做衣裳打首飾了。皇上,我可真是太難了。”
封奕聽到最后一句總算是明白了,這是跟他哭窮呢。
行,他可真行。
他登上帝位這幾年,跟他哭窮的不少,可那都是朝堂上的老油子。
宋云昭可是后妃中的第一人!
不聽不知道,這一聽,宋云昭的日子好像真的不太好過。
封奕就看著宋云昭板著臉說道:“宮里自有規矩,朕不能給你漲月俸,那豈不是亂了套?宋貴嬪,別人都能夠用,你也省著點,別大手大腳的。
朕還有公務,就先走一步了,你好好歇著。”
封奕拔腿就走,宋云昭目瞪口呆。
這可真是個鐵公雞!
張茂全這次搶著跟著陛下來忘憂宮,就連孟九昌瞪他他都沒讓,幸好來了,不然哪里能聽到這麼一場大戲。
宋貴嬪真是個人才,這后宮的嬪妃哪一個靠月俸過日子的,除非是家世不好的日子才過得緊巴巴。
像是舒妃,莊妃,婉妃幾個,就算是被皇上不待見的安芳儀,仿佛在冷宮的趙良人、秦采女等人,小日子過得舒坦,都是靠著家里給銀子。
張茂全以為陛下會生氣,哪知道陛下出了忘憂宮嘴角都高高地揚起來了,他是真不懂陛下怎麼想的。
不過,這也是宋貴嬪的本事,說這樣的話居然還能把皇上哄開心了,這個人才不一般,他得跟著學學,早日坐上第一總管的寶座。
回了太極宮,封奕越想越笑,他怎麼瞧不出宋云昭的小心思,就是有心逗逗她。
想到這里,看著張茂全說道:“去拿一匣子金豆子給宋貴嬪送去。”說完一頓,又想起她把自己賞的首飾賞給了家人,又添了一句,“從庫里找一匣子首飾添上。”
“是,奴婢這就去。”張茂全心里嘖了一聲,他還以為陛下從忘憂宮跑了,就是不想花錢呢,感情回來后賞得更多了。
還是宋貴嬪有本事,膽子大的敢抱怨,抱怨后還能得賞,反正他這是頭一回見,長見識了。
張茂全有心給宋貴嬪賣好,開了陛下的私庫,特意挑了兩個大匣子,親自抱著去了忘憂宮,特意在宋貴嬪面前點出來,得了宋貴嬪的謝,然后喜滋滋地走了。
好人不能白做了,宋貴嬪記他的情就成。
宋云昭被那一大匣子金豆子差點閃瞎狗眼,再打開那一匣子首飾沖擊力就小了很多,首飾中規中矩,都是她地位份能用的,那就沒有太出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