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如何?”秦溪月抬頭認真的看著陸知雪,“知雪,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氣,但是不服氣又能如何,宋貴嬪能搶先一步那也是她的本事。而且,這宮里又不是只有你我,還有別的人,你若是穩不住,只能成為別人手中刀了。”
陸知雪心頭一梗,她豈能不知,就是因為知道,心里憋著火又無處可發,這才來找秦溪月說話。
她一向不是個認輸的人,也不是個沖動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遇上宋云昭的事情,就總容易沖動上頭。
“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被人利用。”陸知雪咽下一口茶,思緒已經能慢慢的放緩,“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家人,這種情形也得跟家里說一聲,咱們在宮里不好動宋云昭,但是宮外宋家也別想輕松自在。”
這回秦溪月沒有反對,只是思量著說道:“宋家也不是沒有底蘊的人家。”
“那又如何?多少年的事兒了,早就不復風光,不足為慮。”陸知雪嗤笑一聲,“只要宋家出了事,惹得陛下大怒,那宋云昭在宮里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我也會跟家里說一聲,不過至于家里怎麼做,我就管不到了。”秦溪月輕嘆一聲開口。
陸知雪聞言心中撇撇嘴,從秦溪月這里也沒能得到她想要的,也不愿意耽擱下去,就起身告辭離開。
秦溪月把陸知雪送出門,等人離開了,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寢殿。
把身邊服侍的宮人都打發出去,秦溪月翻過身去,盯著床帳,床帳上的花紋比家里繡的精致美妙,團花紋繡了銀線,微微晃動就有流光閃過,一晃晃的更讓她心煩。
她索性坐起身來靠著軟枕半歪在床上,她這幾天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好像在哪里見過陛下,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仔細琢磨,她實在是沒有能遇見陛下的場合,她的父親雖然是太傅,陛下偶爾也會去府中見他的父親,但是前后院有別,她也沒見到過陛下。
她是父親的老來女,家中最小的孩子,前頭的哥哥姐姐都比她大很多,但是卻沒有十分出色的,父親的衣缽怕是后繼無人。
所以,家里人才讓她選秀,她知道,是為了保住秦家的門楣跟富貴。
爹娘養她一場,兄姐疼愛她,她不能坐視不理。
想到這里,秦溪月的心情也有些浮躁起來。
朝中左右二相不和多年,左相家沒有送女進宮,右相家的女兒就是舒妃。她原想著,若是季云廷對她有那麼一點心思,兩人若是能結成夫妻,既能成全她的愛情,又能幫扶到家里。
但是,她失望了,季云廷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所以,她就參選了。
以她的驕傲,也實在是做不出當面質問的事情。
她原想著,以她的家世跟容貌,這次進宮原該一切順利才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來個宋云昭。
偏偏宋云昭還幫過她……
想到宋云昭幫過她,秦溪月猛地坐起來,她想起來了!
難怪她覺得陛下有些熟悉,在三元樓,宋云昭第一次幫她的時候,有一位折扇公子曾出口相助,那眉眼,那聲音……
秦溪月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竟是他嗎?
雖然不敢百分百的確定,但是也差不多了。
若是那位不曾露臉的公子真的是陛下,那他喜歡的竟是宋云昭那樣潑辣的性子嗎?
秦溪月一下子呆住了,一時間也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若是這樣的話,陛下與宋云昭有前緣,而自己當時因為跟賀蘭韻的爭端,其中還牽涉到季云廷……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若是陛下認定她心有他屬,為何還要留下自己?
她仔細回想,當時自己應該是沒有承認,想到這里微微松口氣,就算是賀蘭韻胡說八道些什麼,當時自己跟季云廷沒有逾矩之處,應該是無事的。
雖然如此安慰自己,但是秦溪月還是決定這段日子低調一些,最好是陛下暫時不要想起她為好,等過些日子再說。
這樣一想,秦溪月就慶幸之前陸知雪來找她的時候,她沒有松口,不然的話,現在自己就進退兩難了。
宋云昭并不知道秦溪月在想什麼,她這里得到了孟九昌的信兒,見家里人安排在了三日后,這個速度她喜歡。
她列個名單給孟九昌,雖然不能出宮看熱鬧,但是她能把人叫進宮給她現場表演一個變臉。
孟九昌拿到了宋貴嬪的名單,那長長的一串,不由得嘴角抽搐。
他想了想,趁著陛下有閑暇的時候,把名單遞了上去。
封奕拿過名單一看,一下子就樂了。
基本上宋家的女眷都齊了,還有一位表姑娘,據他所知跟宋云昭關系不錯,還有隔房的伯母跟堂姐,宋云昭果然是有仇必報的人。
“就照這個單子來吧,讓人去宋家傳旨。”封奕笑了笑說道。
孟九昌瞧著陛下臉上的笑容就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陛下跟宋貴嬪之間似乎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但是他也不敢問啊,又不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