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全沒等到陛下其他的話,就彎腰慢慢退出去,心里細細思量著陛下對忘憂宮到底是什麼意思?
受了這樣的委屈也不管?
難道是他猜錯了,陛下對忘憂宮也沒什麼不同?
張茂全心里嘀咕不已,決定看看再說。
眼瞅著又過了兩日,冊封的日子馬上就到了,司衣局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宋云昭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后,知道了于嬤嬤的打算心里一笑,這一位倒是個釣魚高手,能穩得住就行,只要她們對自己忠心不背主,自己倒是挖到寶了。
司衣局那邊也不太安生,因為忘憂宮這邊是貴嬪,真要是往后宮送冊封禮服,那也得由高往低,他們私下里為難一下忘憂宮,卻不敢漫過忘憂宮先給位分低的嬪妃送去。
兩下里似乎是僵持住了。
韓錦儀過來找云昭說話,就跟她說起此事,“現在宮里頭都看著這事兒呢。”
宋云昭有點意外,“看這個做什麼?這種事情誰放出去的消息?”
韓錦儀嗤笑一聲,“還能是誰,陸知雪。”
宋云昭就道:“倒是她會干的蠢事,這種事情司衣局那邊壓下去還來不及,她倒好,全給倒出來了。”
韓錦儀聞言一笑,“你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若是換一個人,指不定就對著司衣局低頭了。”
宋云昭就看著韓錦儀問道:“你說,司衣局為什麼這麼針對我?”
“是為了甄美人的事情吧?”
“也未必全是。”宋云昭慢慢的說道,“甄美人的事情不過是個引子,這里頭肯定是有人想要逼著我低頭,讓我在新進宮的秀女中折腰,我這次要是低了頭,以后想要直起腰可就不容易了。”
韓錦儀沒想到宋云昭想的這麼透徹,就嘆口氣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的,但是想歸想,真要是做沒有膽量是不成的。”
人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也不是誰都敢得罪司衣局。
司衣局管著后宮的衣裳首飾,萬一以后做點手腳,還不是得吃啞巴虧。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些人就是撿著軟柿子捏,也就是看著我家世不高好欺負,這才敢下手。”宋云昭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平,“但是他們小看我了。”
韓錦儀想想云昭在知春宮做的事情,認同的點點頭,“那你有什麼打算?”
“這能有什麼打算,難道司衣局還敢繞著我給別人送禮服?那我看他們是真的不要命了,只要他們敢做,我就敢鬧,比比誰的拳頭硬吧。”
韓錦儀:……
打擾了,告辭!
她忘了云昭那就是遇強則強的硬茬子,能讓她吃虧的還沒生出來呢。
轉念一想,就對著云昭說道:“你若是真的這樣做了,只怕與你的名聲不好。他們怕是巴不得毀了你的名聲,你可得想好。”
“我的名聲什麼時候好過?”
韓錦儀沉默了,這人狠起來連自己都踩,是她輸了!
瞧著韓錦儀的臉色,宋云昭就樂了,“你不用擔心,你想想他們就是故意針對我設局,就是拿著名聲拿捏我,我要是上當了那才是真的完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旁邊有個虎視眈眈的皇帝,恨不能把六尚局大清洗一遍,這些人要是真的給她機會,她轉手就能踩著他們在陛下面前立功。
可惜,這些人未必肯給她搭梯子。
哎,這群慫人。
韓錦儀瞧著宋云昭臉上竟然有惋惜的神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同情誰了。
“我可真是白擔心了,知道你心里有主意我就放心了。”韓錦儀就是擔心云昭做錯了,這才來提醒一聲。
“錦儀,謝謝你。”宋云昭認真的開口,她跟韓錦儀交情不錯,但是也沒到掏心的份上。
但是,她能來提醒自己一句,不像是別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她領情。
“嗐,你別這麼說,我什麼也幫不上,只是說兩句話罷了。”韓錦儀可不領功,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做什麼。
“這兩句話就值千金,別人怎麼不來跟我說?就是想要看我笑話呢。”
韓錦儀樂了,“你要這麼說,我也覺得自己價值千金了。”
倆人說著就樂了,經過這事兒倒是比以前更親近幾分。
“我得了消息,說是冊封的圣旨會在同一日下達,不過是有先后之分罷了。”韓錦儀對著宋云昭慢慢開口,“應該是從高往低傳旨,現在外頭都在看著你與秦溪月,想要看看冊封的圣旨先去哪里。”
宋云昭:……
她已經感覺到了皇帝森森的惡意,這還沒搭上戲臺,就開始讓她唱戲了。
“我覺得應該是同時進行。”宋云昭說道。
“為什麼?”韓錦儀覺得不太可能。
“那咱們打個賭?”
“成。”
倆人說定,宋云昭一點都不心慌,皇帝要拿著她當炮使,肯定不能讓她弱了聲勢,要是一開始就被秦溪月壓一頭,這以后還怎麼斗起來?
但是秦溪月是原書女主,肯定也是皇帝看中的人選,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同時冊封,也就是多派一個傳旨內監的事情。
以皇帝那小心眼,肯定能干出這種事兒。
把兩人架在一個高臺上,勢均力敵,這才能掀起風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