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嚇得渾身一顫,立刻跪倒地上說道:“奴婢沒有,奴婢哪里敢做這樣的事情,當時奴婢是真的覺得殿中插幾枝花能讓美人心情好一些,才敢說出此話的。”
甄美人一聽就猶豫了,好像也有道理。
舒妃卻不再看甄美人,只看著翠菊問道:“你既是從六尚局出來的,以前在哪里當差,跟著誰做事?”
翠菊的神色一緊,她的額頭緊緊貼著地面,“回娘娘的話,奴婢以前在司衣局當差,跟的是范嬤嬤。”
舒妃又看向董貴人與陳貴姬,“你們二人當時可有察覺到不對勁?或者是,還記不記得這翠菊還說了什麼話?”
董貴人的臉色一直透著幾分白,此時被問話,嚇得一哆嗦,忙開口回道:“回娘娘的話,嬪妾雖然與甄美人同行,當時賞花我與她有些距離,所以不太清楚翠菊說過什麼。”
舒妃又看向陳貴姬,陳貴姬立刻說道:“回娘娘的話,嬪妾當時與甄美人一處,確實聽到翠菊說過這麼一句,但是其他的沒聽她再說。甄美人當時剛摘了花,就有人過來斥責她以下犯上對莊妃娘娘不敬,當時嬪妾都嚇壞了,其他的也就沒注意聽了。”
宋云昭就看著舒妃雷厲風行的把當時抓到甄美人摘花的宮人傳來問話,又讓人去查翠菊在司衣局的事情,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微妙起來。
如此看來,應該是翠菊受人指使,故意引導甄美人犯錯。
她認真回想劇情,實在是不太記得劇情中有沒有提過此事,因為當時劇情主要圍繞著秦溪月大戰莊妃,二人口舌爭鋒三百回合,就該不該罰跪甄美人展開辯論賽,然后秦溪月從人文關懷角度,弱化后宮等級制度為切口,攻擊莊妃仗勢欺人,最后大獲全勝。
至于真相,那都不重要了,因為皇帝的怒火落在了莊妃仗勢欺人上。
宋云昭覺得自己當時看書時可能眼睛與三觀真的有點問題,都沒發現真相被埋沒,只覺得女主辯才厲害,為她鼓掌了。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沒眼看,怎麼看個書還被降智了呢,關鍵是她還不覺得有問題。
想到這里,宋云昭的眼睛就落在了秦溪月的身上,看到她就想起被忽略的事情,這回事情拐了個彎兒,她怎麼就不幫甄美人大義凜然懟莊妃了?
宋云昭暗暗留了個心眼,只要秦溪月不動她就不動,皇帝把舒妃推出來跟莊妃打擂臺,她正好她功成身退不必揚名。
因為翠菊背后的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查明的,皇帝不耐煩等著,就把事情交給舒妃自己瀟灑的走了。
舒妃一眾人送走了皇帝,又看著宋云昭等人十分礙眼,便沉著臉把她們也打發了。
宋云昭正好不愿意在這里陪站,當真是起身就走,韓錦儀跟上去,走在她身邊輕聲說道:“你說翠菊背后的人是誰?”
“這我可不知道。”宋云昭搖頭。
但是,綜合看一下,書中秦溪月與現在的她表現大相徑庭,這就值得令人懷疑,只是她也不能跟韓錦儀說這些,無憑無據的,難道跟人家說我是書中看來的,這不是笑話嗎?
宋云昭有點懷疑秦溪月,但是也沒證據證明這件事情真的跟她有關系,但是心中對女主的防備又提升一個等級。
韓錦儀沒發現云昭糾結的神色,邊走邊思量著說道:“之前秦貴嬪站出來仗義執言,我還以為后頭她還會為甄美人說話,沒想到就沒了。”
“嗯?”宋云昭側眸看著韓錦儀,“你也覺得不對勁?”
“你也這麼想的?”韓錦儀驚訝的問道。
宋云昭點頭。
韓錦儀微微松口氣,“我還以為是我小肚雞腸,原來不是錯覺。”
宋云昭心想韓錦儀可比當初看書的自己聰明,人家沒有降智,她想了想思量著說道:“你說這件事情跟秦貴嬪有沒有關系?”
“不至于吧?”韓錦儀嚇了一跳,“咱們都剛進宮,哪有這樣的人脈……”說到這里她的話一頓,也未必就沒有。
宋云昭聽著韓錦儀的半截話,笑著說道:“不管是真是假,總之你我小心些就是。”
韓錦儀心有余悸默默點頭,到了岔路口與宋云昭分開,她徑直回了自己的秋闌殿。
迎春有些擔心的看著,開口輕聲說道:“主子,您不要想那麼多,反正這件事情您不摻和進去就是。”
韓錦儀搖搖頭,話不能這樣說,想想翠菊這樣別有用心的人送到甄美人的身邊,她現在對自己身邊的人也有了幾分防備,到口的話咽了回去,想了想才慎重開口說道:“我只覺得甄美人委實有些可憐,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給算計了,今日可真是無妄之災。”
她知道宮里的日子不好過,但是也沒想到會這樣兇險。
陛下當時離開時神色可不好看,除非以后甄美人能有什麼辦法翻身,不然今日冠上一個蠢貨的名頭,以后想要承寵是不要想了。給陛下留下這樣的惡劣印象,哪里還有出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