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韻大怒,說話越發的不客氣起來。
宋云昭對上賀蘭韻沒什麼腦子幾乎噴火的目光,不急不忙徐徐開口,“佛曰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沒想到這位姑娘竟是時時刻刻想要勾人的性子,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身為姑娘家,還是要自珍自愛啊。”
季云廷眼睛閃過一抹笑意,再次看了宋云昭一眼,在賀蘭兄妹暴怒之前搶先開口,“賀蘭世子,今日之事,這位姑娘實屬無辜,既然雙方都沒什麼損傷就這麼算了吧。”
宋云昭嘴角抽了抽,好一個端水大師,女主這白月光也不咋的。
“不行!”賀蘭韻被宋云昭氣壞了,立刻上前盯著人,“我今日非要知道你是哪家的。”
宋云昭還未開口,就感覺到秦溪月走過來一把把她扒拉到身后,聽著她說道:“賀蘭韻,你非要追根究底,我秦家接著就是。我倒是要看看,這件事情鬧到最后孰對孰錯。”
秦溪月的力氣還挺大,這一拽非常突然,宋云昭毫無準備不由踉蹌兩步,一時沒注意一腳踩到了后頭看熱鬧的人身上,她忙說了句,“對不住,踩疼你了吧?我不是有意的。”
“無妨。”
咦?
聲音還挺好聽。
宋云昭抬起頭,入眼便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眼睛之下被一把折扇擋得嚴嚴實實,雖然看不到全臉,但是以她的經驗絕對長得不差。
她雖然是個顏控,但是明眼看出這人性子冷淡不太想搭理她,她不想自討沒趣,莞爾一笑以示歉意,然后避到一旁。
瞧,她就是這麼識趣的人。
就這麼一晃的功夫,另一邊賀蘭韻跟秦溪月針鋒相對剛好告一段落,賀蘭韻被氣得跳腳,秦溪月女神風范不墜氣勢。
季云廷像是個無關人員袖手不理,賀蘭越苦逼地夾在妹子跟女神之間左右滅火。
“你覺得此事誰對誰錯?”
嗯?
宋云昭沒想到瞧著性子冷淡的男子居然會主動跟她搭話,看在踩了人家一腳對方大度不計較的份上,她壓低聲音回了一句,“當一個人無恥家世又很強的時候,她就是無敵的。衙門如果有用,還分對錯做什麼。”
男子嘴角抽了抽,“衙門就是平冤講理的地方。”
“衙門口,向南開,無錢無勢莫進來。兄臺,你這見識還需要開闊開闊。”
男子捏著折扇的手微微一晃,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宋云昭臉上。
宋云昭聽著賀蘭韻要自家侍衛將謝家兄妹綁走,哪里還顧得上身邊男子,抬腳就走了過去,大聲說道:“二公子,報官!”
男子一愣,不是剛說衙門不講理嗎?這麼快就打自己的臉?
024:她真是太缺錢了
“等一下!”
“慢著!”
宋云昭瞧著賀蘭兄妹異口同聲阻攔她,心中微微松口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能穿鞋她也不愿意光腳。
她父親的官職雖然不高,但是祖上有些薄名,但是謝家就不行了,鎮北王府不會明著打壓宋家,肯定會收拾謝家。
她不能讓謝家因為自己受牽連,唯一的辦法就是要逼著賀蘭家兄妹讓步。
怎麼逼?
當然是抓住小孩子在外犯錯怕老師讓請家長的心態,鎮北王府名聲赫赫在外,但是一下子招惹上秦家跟季家,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尤其還是因為這種見不得光的男女私情。
賀蘭越此時才算是正眼看宋云昭,強壓下心頭的火氣,開口說道:“這位姑娘,報官難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開口村姑,閉口綁人,我等百姓心中惶恐,只有官府才能給我們安全感。”
避在暗中的折扇公子嘴角抽了抽,什麼叫滿嘴謊言,他算是見識了。
賀蘭韻被哥哥硬拽到身后不許說話,聽到這一句還是忍不住探出頭來,怒道:“若不是你多管閑事,誰愿意為難你?”
“是我讓茶盞憑空飛來差點毀了我的臉?是我讓秦姑娘差點砸到我身上?腦子是讓你用來思考,而不是讓你晃一晃聽潮起潮落的聲音的。”
“什麼意思?”賀蘭韻沒聽懂,狐疑地看著兄長。
賀蘭越黑著臉沒開口。
這不就是罵他的妹妹腦子里全是水嗎?
賀蘭越不想再讓妹妹鬧笑話,看著季云廷跟秦溪月說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是舍妹行事不周,我替她道歉。”
季云廷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溪月冷著臉也沒開口。
賀蘭越喝退自家護衛,硬拽著賀蘭韻離開。
賀蘭韻不肯,怒道:“哥,你這是要做什麼,事情還沒完呢。”
“你閉嘴!”
宋云昭面上一派鎮定,心中卻想若是賀蘭兄妹非要硬剛下去,那她就進退兩難了,現在這個結果剛剛好。
權勢是個好東西,可惜她沒有,也只能臉上裝硬氣唬唬人,心里怕得跟孫子似的。
好生沒趣。
謝錦書后背上全是冷汗,瞧著三姑娘嚇走了賀蘭兄妹,這才覺得腳下微微發軟,恨不能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便道:“三姑娘,咱們也走吧。”
宋云昭點頭,是得走了。
才走了一步,就被秦溪月叫住了。
“姑娘,請留步。”
宋云昭一手抓著謝琳瑯,一手對著秦溪月擺手告辭,像是被惡犬追趕一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