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田揉了揉腦袋,覺得這山下的女人真的猛如虎,深吸一口氣說:“好像是血珠,邪氣的玩意。”
“誆我?”
“誰說的!我算出來的,你不久之后將有血光之災!”
“這不就是?”
宋輕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滿身的血。
“不是這個,是你將來……”
宋輕煙將手里的骨灰壇子遞給他,“干你的活去吧!信不信我讓你等會兒就有血光之災!”
徐田連連后退,覺得一個能夠威脅師父的女人,必然是不好惹的。
他立刻認慫。
“不過下次再拿給我仔細瞧瞧?”
“行啊。”
在他出去之前,宋輕煙裝作迷迷糊糊,倚靠著窗臺神志不清的樣子。
徐田開門出去,朝著探頭而望的宋吉慶等人,像是耗費了好一番力氣道:“頭七之日,怨氣太重,我設法消散,卻仍是不行。
此刻宋大小姐她身體虛耗得厲害,見不得陰,我已在房間里點燃了艾草,用煙薰,讓她在房間休息,灌下一碗姜湯下去就行。
倒是二小姐,我得去看看。”
這話讓王鳳光急躁擔憂起來,連忙往前帶路,“小道長請跟我來!”
徐田見過了宋真珠,仔細看著面容,沉吟一番:“看來,得讓宋二小姐配合才能化解此災。”
王鳳光連忙說:“怎麼配合?”
徐田:“我會拿骨灰壇在屋前設法,宋二小姐跪在那里,只需跪著,將黑夜熬到天明,白晝時分,我再趁機請走老婆婆!再燒符紙清除怨氣,消散痕跡,就不會再盯著宋二小姐的人了。
馬上午夜十分了,快!趕在零點之前布好一切。”
王鳳光聞言連忙招呼著傭人趕去宋真珠的房間。
零點之前,宋家別墅的門口,一張桌子上放著玻璃壇子,面前擺著香燭等供奉之物。
宋真珠癱軟地跪倒在地,臉色煞白,口中喃喃。
徐田揮舞著桃木劍甩出符紙,操作幾番,然后穿過符紙的火星,那劍尖直抵宋真珠的眉心!
宋真珠嚇一跳,根本反應不過來。
而王鳳光差點要沖過去,被宋吉慶一把扯住。
徐田的桃木劍抵著宋真珠的眉心,忽然低沉一喝,“跪倒!磕頭!”
宋真珠連忙伏地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求饒一般地說著,“外婆是小翠不孝,我不是故意摔碎你的骨灰的,我就是一時昏了頭,求你不要纏著我,不要帶走我!
您是我曾經的外婆,養了我二十幾年,應該也想要我過得更好的是不是?今后我會每個節假日給您上香燒紙,求您放了我!放了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磕頭,頭上滲出了血,像是血氣刺激了她似的。
她一轉語氣陰惻惻地說著,“外婆,您千萬別弄錯了,宋輕煙才是您的外孫女,您喜歡外孫女就帶走她,讓她陪著您去底下享天倫之樂,帶走她!帶走她!”
徐田在一側揮舞著桃木劍聽得清清楚楚的,這人心里得扭曲成什麼樣子了?不但不認錯,怎麼還能這麼詛咒?
他挑起地上燃著的符紙星火挑過去,宋真珠眼前火光一閃,嚇得往后跌退。
徐田肅然一句,“要誠心悔過,切勿邪念起,否則邪氣入侵,逃不掉了。”
宋真珠嚇得再不敢胡言亂語,驚慌失措地跪著,四周寒風起,每一樣異動都能讓她心里恐懼放大到害怕被外婆帶走。
宋輕煙倚靠著房間窗臺,掀開一角窗簾看著外面的一切,這算是被迫的一種懺悔了,不管她真心假意,有沒有一絲絲的后悔,對待外婆的惡劣行徑,不重要了。
只要跪下就行!
在這漆黑夜里,秋末的寒風之中,跪下就行。
宋家的這麼一樁事,被嚴厲禁止外泄,所有人守口如瓶。
徐田拿了一筆酬勞還是很開心地走了,走之前十分鄭重地與宋吉慶說:“請務必盡快將骨灰安葬在好風好水的地方。”
宋輕煙也在房間里守了一整夜,算是給老人守靈了。
第二天無精打采虛弱的神態倒是很像中過邪的樣子,她主動與宋吉慶說,立刻帶走外婆的骨灰,絕不給家里添麻煩。
宋吉慶見此有點欣慰。
王鳳光卻在身后臉色晦暗地罵了一句,“假惺惺!”
她雖然覺得一切邪乎,但總認為是宋輕煙一個人搞出來的!
但宋家的其他人都認為是老人的靈魂作祟,否則宋大小姐這樣柔弱嬌軟的姑娘家哪里能有力氣扼住宋真珠的脖子,還踢翻好幾個傭人。
更不會聲音笑容那麼像變了一個人。
誰都覺得一定是中邪才會這樣的。
宋吉慶還特地讓司機開車送她回去,另外也派一個司機把她的車開回去。
宋輕煙回到家的時候,臉色蒼白,腦袋昏沉腳下打著漂,用鑰匙開門的時候,門正好從里面打開,她腳下一軟朝著眼前的人靠過去。
第79章 把我當小狗投喂一下
湛欲景下意識伸手抱住,滿身的艾草氣息撲鼻。
他呼吸一滯,扶住她細軟的腰肢,穩住她的身形,低頭冷沉沉地看過去,她臉色蒼白眼睛迷迷蒙蒙地透著紅,眼底青黑一片。
手里抱著一個玻璃罐子,他忽然一瞬明白,是她外婆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