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欒懷卻在三十五歲那年飛機失事死了。
湛家一直有個魔咒流傳著,家里的男性都活不長。
湛欲景和湛夙兩個孩子從小被細心呵護長大,家里人很寶貝。
宋輕煙想了想,除了湛老夫人,好像湛家的兩位太太都不喜歡她。
那麼是否是兩位太太想讓她聲名盡毀,從而讓湛老夫人也厭棄她,從湛家大少未來夫人的候選位置跌落下去。
如此想著,覺得更要抱緊湛老夫人的大腿了!
車子行駛過程中,過于安靜,她逐漸哈欠連連,漸漸睡著了。
不知不覺中車停了下來。
第17章 你身上有毒藥嗎
湛欲景看旁邊的宋輕煙歪靠在座上睡得很沒形象。
她頭偏靠著車窗,拉長脖頸,半長的黑發自然披散下來,兩只手臂自由垂下,雙條腿交疊著,一只腳朝車門邊勾著,另一只伸出老遠。
時不時動一下,然后就踢到他軟皮干凈的鞋面。
不是她的腿長,是他的腿長,縱使車內寬敞,也會壓縮她的空間。
湛欲景于是忍耐下了。
但車內充斥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淺淺淡淡中又夾雜著劣質濃郁的香味。
像是兩種香水混合在了一起。
隨著時間稍微一長,就格外令人頭暈腦脹的難受。
湛欲景早就受夠了這味道,換氣開窗都拯救不了,見終于到家了,立刻推開車門下車,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一向高貴在上自持冷靜的人,顯得如此狼狽。
上一次狼狽還是新婚夜……
他摸出一根煙,點燃,在煙霧之中呼吸緩下來,側眸看過去,眉頭不自覺擰起。
竟然還睡著呢。
昨夜他才是一整夜沒睡好,他走過去另一邊伸手敲窗,有些報復心似的,“下來。”
宋輕煙聽到動靜恍惚回神,脖子差點睡偏了,聽著頸椎骨頭響了一聲,她活動一下身體按下車窗。
一陣冷風吹進來車內空氣一流動,她忽然感覺一陣惡心刺激到喉嚨,強烈的不適讓她忍不住反胃干嘔。
她用手捂住嘴,臉色發白,“對不起啊,有點難受。”
湛欲景往后退了兩步,將煙含在嘴里,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帕,伸手扔過去冷聲問:“能下來走嗎?”
宋輕煙拿過手帕捂著嘴緩了緩,這才推開車門往外走。
一下車胃里又一陣翻騰,她彎腰干嘔起來。
湛欲景眉頭一皺,“你怎麼了?”
“沒、沒事。”
宋輕煙搖搖頭,臉色一陣青白,一定是昨晚喝太多酒加之今天沒怎麼吃飯,坐車睡得不太好,才感覺不舒服的。
湛欲景讓傭人去倒了杯溫水過來,宋輕煙喝了半杯水覺得胃好了些。
她倚靠著車門,抬眸:“謝謝啊。”
聲音竟有幾分啞,現在不用偽裝都是一副嬌軟虛弱的樣子。
兩人往老宅門內走,湛欲景瞥一眼身旁的人,語氣冷漠道:“你身上噴撒的是毒藥嗎?”
“?”
宋輕煙腳步一停,毒藥?
她揚起袖子皺了皺鼻子聞了聞,是感覺剛剛開窗一股濃郁的味道直沖鼻間,這麼難聞的味道是她身上的?
不可能啊她沒用香水,難道是臨出門前宋真珠使的壞?!
湛欲景也停下腳步,見她一副迷茫的樣子,蹙著眉冷沉道:“你這樣沒法見奶奶。”
好不容易來了,還讓回去?
宋輕煙可絕不能放棄湛老夫人這條大腿,她想了想,“你等等。”
車還停在那兒,她把長外套脫下扔進車里,身上就只剩下一條淺灰色無袖長裙,材質比較柔軟略貼身,身材線條一覽無遺。
脖子纖細,領口略低,露出來的肌膚白得發光,很冷白調。
湛欲景眸色微深,手指夾著的煙忘了彈灰,險些燙到肌膚,他黑眸一凝,扔掉煙頭踩滅。
宋輕煙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抬起胳膊,聞聞,“應該好點了吧?”
“穿成這樣進去?”
“是有點冷。”
她搓了搓手臂,還好天氣好,還受得了。
湛欲景眼眸一沉,在管家傭人等視線下脫下外套,兜頭扔下去。
“穿上它。”
“……”
宋輕煙被西裝外套籠罩上眼前一黑,煙草味混著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屏住呼吸,分神片刻。
是恥辱的一夜,那窒息的壓制感。
她伸手拿開外套,抬眸看去,湛欲景已經走遠了。
身著白色襯衣的背影有幾分清冷感。
她神色微斂,穿上西裝外套跟上了步伐。
湛家老宅是很中式古典的三進式,庭院深深假山流水,景特別美。
在前廳湛老夫人就已經等候在那了,坐在八仙椅上品著茶,氣質端莊優雅,七十歲的年紀卻保養得當,看上去才六十。
湛老夫人看見湛欲景和宋輕煙一前一后進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略沉,卻又在看見宋輕煙身上穿著的外套時,舒展開眉眼。
“煙煙,你來了。”
宋輕煙覺得老夫人看起來親切和藹,但那雙眼睛卻犀利精明,是經歷風浪身處高位的狠厲人物。
她走過去喊了一聲奶奶,湛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煙煙,你們跟我到書房來。”
宋輕煙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要因為緋聞的事情責怪她,她務必要好好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