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寒時不時的頷首。
舒漾眼眶酸脹,再也忍不住,一滴又一滴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后背靠在潔白的墻上,纖細的身子慢慢滑落,蜷縮成一團。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重生了外公的結局還是不能改變!
她明明已經再讓顧顏聯系全國的醫院,尋找合適的心源。
舒漾雙手捂住了臉,哭的無聲無息,只看她肩膀抖動的厲害。
不遠處,溫遇白已經換上了白大褂,手上拿著一瓶藥,眼神卻無比復雜,定定的看她幾秒,轉身又回了辦公室。
病房的門從里面打開,舒漾仰起頭,她眸子猩紅,白凈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撞進男人深邃幽暗的鳳眼里。
四目相視了一會兒,男人關上門,高大的身體蹲下來,投下一片陰影籠罩在舒漾面前。
他滾燙的大手覆上她的發絲輕輕揉了幾下,啞聲開口:“舒兒。”
舒漾望著他,眼淚波濤洶涌,一直流個不停。
她沒說話,嗓子仿若被東西堵住,連聲音都發不出。
“舒兒,有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我們生死與共。外公他……”
他頓了頓,似乎也在隱忍著某種情緒,“外公讓我帶給你一句話,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莫要傷心。”
北寒,不要告訴她,只當我從來就沒有重生過,否則……她會失望。
莫要讓她傷心!
以后你們好好在一起。
辦個婚禮吧!
集團還有很多事情,傅辭離職后,集團由你接管。
最后,請你照顧好漾漾,也照顧好……阿時。
舒鴻霖的話一句一句回蕩在男人耳畔,他闔上鳳眼,輕輕將女孩兒擁進懷里。
……
六天后,舒鴻霖從醫院被直接接到婚禮現場。
之前的計劃全部作廢,沒想到會突然出現意外。
婚禮地點在京市最奢華的酒店,沒有教堂,沒有神父,只是一場盛大而浪漫的西式婚禮。
舒漾帶著潔白的手套挽著舒鴻霖的手臂,一襲宮廷風拖尾婚紗,深V領設計,蕾絲與花瓣網紗錯落有層,下擺鑲嵌著天然珍珠和細鉆,璀璨奪目。
邁著優雅的步子,在鎂光燈下,長長的紅地毯好似沒有盡頭。
地毯的另一段,男人矜貴冷傲,高定的黑西裝襯托他身姿挺拔,深藍色的袖口在燈光的折射下,好像藏匿著星辰大海。
他俊臉棱角分明,一雙狹長的鳳眼如古井深譚望不見底,此刻,卻盛滿愛意與炙熱,溫柔繾綣的注視著朝他走來的女孩。
婚禮進行曲悠揚悅耳,響徹在每一位賓客的耳畔。
舒鴻霖將舒漾的手,輕輕放進男人寬厚的掌心,蒼老的臉上笑的開心慈祥,眼底還是閃過一起不舍。
薄老是他們的證婚人,莊重且肅穆的宣讀婚書,在一眾長輩和朋友的祝福下,他們交換戒指,深情的擁吻對方。
而后,是眾人的狂歡,現場有很多季堯請來的明星。
舒鴻霖過去拍了拍厲北寒的肩膀,囑托之意已經不能再明顯了,便讓司機送自己先回去了。
他沒有再回醫院,去了舒家別墅。
自從葉夢茹被抓,舒城海殺了人自戕后,別墅的傭人就被遣散了。
現在別墅空蕩蕩的,舒鴻霖拄著龍頭拐杖進來的一剎那,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
每每聽見他回來,他的凌兒都會穿著月白色旗袍,雀躍的跑著下樓撲進他懷里。
有時會忘記穿鞋,他會將她抱到沙發上,沉著臉訓斥一番。
恍惚間,他好像真的看見了凌兒……
她歡快的跑下樓,嘴里喚著他的名字:“鴻霖,你回來啦。”
她溫柔可人的站在他面前,一如多年前,眼睛與笑容里帶著對他的滿腔愛意。
“鴻霖,我好想你啊!”
“凌兒……”舒鴻霖顫抖的抬起手,想去觸碰女人昳麗的臉龐,忽而,一口鮮血從嘴里噴出。
他倒在了地上,在漸漸渙散的意識里,他還依稀能看見女人溫雅從容的笑意,耳邊卻傳來了舒漾焦急的喊聲。
“外公!”
“外公!”
不止舒漾和厲北寒,還有薄言琛、溫遇白、季堯、薄念、唐妤……
他們都來了。
舒漾過去,跪在老爺子的身邊,瞬間潸然淚下。
“外公……”
老爺子應還有最后一絲殘存的意識,他笑了笑,想抬起手卻又虛弱無力了。
舒漾俯下身,將臉貼在舒鴻霖的掌心,淚水宛若斷了線的珠子。
“漾漾,別哭,外公……好想你外婆,外公也該過去好好陪……陪你外婆了……”
話落,老爺子垂下了手。
周圍一片安靜,只有舒漾抽泣的聲音。
眾人面露悲痛,看著舒漾的目光里多了一絲心疼。
厲北寒深深地盯著女孩,任由她哭泣放縱。
她的背后是他,一切有他支撐,一切都會重新好起來的!
葬禮辦的簡單,是舒鴻霖交托給厲北寒的意思。
葬禮過后,男人又給他請了一個月的假,帶她去了瑞典BH的總部。
這是他們蜜月的第一站。
舒漾的心情好了不少,沒有過多停留,他又帶她飛去了第二站目的地。
周而復始,一個月的時間,他們走遍了97個國家。
還有一百個,舒漾曾在斯德哥爾摩大教堂許諾,剩下的他們一家三口或許也會是一家四口,一起來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