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母親臉上劃了整整二十一刀,是二夫人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沉默了片刻。
顧晴猩紅著眼眶,自知躲不過去了,她狠狠一咬牙,唇齒間擠出幾個字:“我自己。”
只要能活著......
現在她只恨自己當年的愚蠢!
“替她數著。”
男人扔下一句話,回到了舒漾身邊,敞開風衣伸手將小女人攬進懷里。
“為什麼擋住?”女孩的鼻子許是太靠近胸膛的位置,聲音聽來有點悶悶地感覺。
男人下頜抵在她頭頂,大提琴般低啞柔和的聲音涌進她的耳畔,“他們太臟,會污了舒兒的眼睛。乖,一會就好。”
每一個字眼都帶著極為耐心的輕哄,溫柔到骨子里。
大約一刻鐘后,舒漾聽見‘咣當’一聲,應是刀掉在可地上了。
不遠處,顧晴一張臉血淋淋的,簡直慘不忍睹,她眼神空洞,垂著手癱軟在椅子上。
“將二夫人送回顧家。”男人吩咐。
很快,保鏢帶走了顧晴。
周圍仍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地上一攤醒目的紅,似是在為這寂寥的秋季增添一抹別致的風采。
最后一個剩厲羽熙。
厲北寒的锃亮的皮鞋來到他面前,保鏢遞過來一份文件。
男人接過來,丟在厲羽熙身上,他睥睨著他,宛若高高在上的王者,語調狂傲,“你的資產從此與厲氏無關,安分守己在國外過完剩下的日子。”
“呵。”厲羽熙抬眸仰望著厲北寒,一雙清澈的眼睛平靜無瀾,“看來我要謝謝大哥的不殺之恩。”
話音落下,他將目光轉到舒漾娉婷柔美的身影上,磁性的聲線緩緩悅耳:“舒漾妹妹不記得我了嗎?”
“......”舒漾蹙了蹙眉。
而厲北寒狹長的鳳眼半瞇起,冷峻的容顏再度覆上一層殺氣,整個人被籠罩在一股駭人的嗜血殺戮中。
厲羽熙像是毫無察覺,又像是不在乎,自顧著又道:“可我還記得妹妹,當年若不是妹妹,我恐怕早就成為一個瘸子了。”
“......”
“顧家閣樓,是妹妹及時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我的腿。”
閣樓?
舒漾腦海里快速閃過一些畫面,杏眸浮起一絲詫異。
“那個男孩是你?”
顧顏只說是她哥哥,她以為是她一直在國外的二哥呢。
當年顧家閣樓還沒拆卸,已年久失修,就變成了一個廢棄的儲物室。
顧顏拉著她過去找顧爺爺放起來的醫書,誰知竟看見一個小男孩即將跌落欄桿。
那個小男孩一臉驚慌,被顧顏撿回來的狼崽子嚇得不輕,不得已逼到了欄桿邊緣。
她率先反應過來就沖過去拉住了他,可真正救他下來的不是她。
如今厲羽熙重提又是為何?厲北寒已經答應放過他了。
不過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番。
于是,她邁著蓮步走到男人身邊,纖纖玉手挽住他的手臂,才對上厲羽熙的眼睛,紅唇微張:“三少弄錯了,當年救你的人是小顏,我只是將你拉住,最后卻是小顏找人來把暈過去的你救下來的。”
“......”厲羽熙臉色微沉,盯著舒漾又道:“可我只記得是你救我,舒漾妹妹這般善良,原以為你會跟景宸結婚,沒想到卻成了我大哥的妻子。”
“找死!”
厲北寒薄唇冷冷吐出,他鳳眼猩紅,怒火卷土重來,倏地抽出腰間的槍抵在他的額頭。
氣氛再一次凝固起來。
“呵,開個玩笑,大哥何必動怒。我也要好心提醒大哥一句,林家還是小心為妙,林家背后的勢力牽扯到西方一個龐大的家族,林喻成不簡單!”
“滾。”
保鏢給厲羽熙解開繩子,又親自壓著他離開了二房的院落。
這時,一個保鏢腳步匆匆的進來。
“BOSS,林家來人了,是二房。”
舒漾立刻警惕起來,挽著男人的手不由得攥緊。
男人瞇著眼注視前方,眼底迸射出一縷寒芒,喉骨深處隨之蹦出一個字,“走。”
保鏢帶路,林喻成在厲家的會客廳等著,厲北寒夫婦到時,他正在悠閑地品茗,看到他們熱情的笑了,仿佛是一個多年未見的慈祥的長輩。
“北寒,這位是舒小姐吧,坐。”
林喻成雖已年過四十,卻依舊意氣風發,英俊的面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成年男人獨有的魅力。
他拿起紫砂茶壺,倒了兩杯熱茶放在厲北寒夫婦面前。
“來,你們嘗嘗我泡的茶,口感可不遜色茶藝師泡的。”
厲北寒面無表情,不輕不重將手槍擺在茶杯旁邊,松弛的靠在椅背,幽暗深邃的眸子冷冷凝視林喻成。
林喻成怔了一瞬,臉上笑意不減,“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茶里沒毒,聽聞你與舒小姐一早便過來了,怕你們口渴而已。”
語氣像他才是東道主。
“告訴我,當年你為何會出現在瘋人院,我母親的死究竟是不是你所為?”
“北寒,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你母親的事,但我林喻成問心無愧,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當年我去找你母親是想帶她離開,可她......似乎不太愿意,我只好放棄了。”
林喻成嘆了一口氣,神情露出幾分可惜。
“林先生所言自己可信?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林馨是如何待我母親,如何待我?林先生說要帶我母親離開,可笑至極!我厲北寒向來沒耐心,奉勸林先生最好說實話,眼前這把槍怕是隨時會要了林先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