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人狹長的鳳眼微瞇,泛起一絲危險的光芒。
削薄的唇扯出一抹嗜血冷笑,語氣狂傲不可一世:“我何時需要他放過?景宸,看來你還沒認清自己的處境。”
說罷,他側過目,眸子柔和許多,伸手攬住女人的纖腰,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牢牢禁錮住。
獨屬于她的香氣立刻涌入他的感官,他眼底閃爍著幾許病態的暗芒,低下頭,緩緩貼近她的耳畔,親密的舉動猶如愛人間在耳鬢廝磨。
他低啞的嗓音響起:“舒兒,你真是讓我傷心呢,你如此不聽話,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嗯?”
仿佛字字都夾雜著溫柔,上挑的尾音低迷蠱惑,熱氣噴薄而出盡數鉆進舒漾的耳蝸,讓她心口一滯。全身似電流劃過,酥麻感涌向四肢百骸。
舒漾唇瓣微張,沒等開口她的身體陡然僵住,見男人已將槍塞到了她手上,冷漠的態度不容拒絕。
可他依然笑的十分溫柔,“舒兒,你不是說這輩子與我上窮碧落下黃泉,心中所愛唯有我,那我便給你一個證明你愛我的機會好不好?”
邊說著,男人邊握住了舒漾的蔥白玉手,頃刻間化身為一個極為有耐心又風度紳士的尊長,與她重溫開槍的姿勢,“舒兒可還記得開槍的方法?”
他凝著她明艷動人的臉蛋,眼底呈現著濃濃的占有欲,似是宣示主權般,冰涼的唇在舒漾的臉頰輕吻了一下。
舒漾身體一怔,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抬頭間,視線正巧撞進厲景宸那雙狠戾晦暗的眸子。
她默默移開目光,耳畔又傳來男人低沉冷冽,還帶著幾分誘哄的嗓音:“舒兒這般聰明,定沒有忘記,乖,就像我剛才那樣,只要你對著他的身體,任何部位都可以,打上一槍,我就相信舒兒是愛我的!”
舒漾抿唇,目光沒有絲毫波瀾,她仰頭望向他,紅唇微微翹起:“當真?”
男人眉宇輕挑,俊臉露出寵溺的笑意,繼而松開了她的手。
舒漾舉著槍,一步步朝厲景宸走去,眼底已是一片死寂。
槍口正對厲景宸眉心的位置,她拉開保險,卻未開槍,而是冷聲說道:“開槍之前我有個問題,二少會告訴我答案的對嗎?”
見狀,厲北寒蹙了蹙眉。
而厲景宸面容陰翳,唇瓣也透著幾分蒼白,卻冷著眸子看向舒漾,“當然,但漾漾你的舍得對我下手嗎?”
她還是喜歡他的!不然前世也不會為他做那麼多,為他算計,為她奪回集團。
她只是對失憶的他感到失望罷了,可現在他不僅想起來了,還有機會與她重新開始!
他可以彌補的!
舒漾黛眉微微擰起,一臉嚴肅的問他:“厲景宸,你到底是誰?”
此話一出,兩個男人同時愣了一下。
厲景宸則是笑了,笑得有幾分蒼白,別有深意的掃過驚訝的厲北寒,他沙啞的聲音透著幾分深情:“漾漾你不該這麼問的,我永遠都是你最心愛的景宸,無論發生了什麼,我依舊是我!”
聽聞,舒漾心中有了答案。
她眉眼冷冽下來,櫻唇輕啟:“所以你是他,而不是他!”
是前世的厲景宸,不是從前的少年了!
厲北寒不解,漾漾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他只覺得心底的狂躁愈發強烈了,他想把漾漾拽回到身邊,想讓她的眼里只有他!
厲景宸斂住笑容,再也支撐不住,身子重重仰躺在床上。
“抽屜里有紗布,幫他止下血。”舒漾吩咐保鏢。
保鏢下意識看向厲北寒,得到厲北寒的首肯,才有所動作。
“所以漾漾還有什麼想問的?”他都可以告訴她,他是被篡改了記憶,他沒有不要她。
舒漾盯著一直望著天花板的厲景宸,眸子漸漸復雜,終還是問了出來,“前世你在我的墓前開槍自殺是真是假?”
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的傳進了厲北寒的耳畔,他當即瞳孔一震。
厲景宸在舒兒的墳墓前自殺?!
那現在的厲景宸......
舒兒又是如何得知?
厲北寒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只怕舒兒會為此而感動離開他。
厲景宸怔了怔,眼底迅速閃過驚愕,“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在她死后的第十年自殺的,她又怎麼會知道!
前世他破產之后,在賭場遇到了一個神秘人。
給他看過一面鏡子,鏡子里是漾漾重生后的生活,那個人告訴他,想要挽回一切前提只有死,死而后生!
所以他毅然決然選擇在漾漾墓前自殺,因為他唯一對不起的人只有漾漾,在漾漾墓碑前懺悔的那一刻,他就決定不管是漾漾還是權利,他都會重新奪回來的!
舒漾將他的每一個表情都盡收眼底,心中了然。
但到底為何自殺,她感覺不會那麼簡單!
在厲景宸發愣之際,她沉下心扣動扳機。
砰。
頃刻間,他另一側腿上的石膏也裂開了,且與男人打的位置相同。
厲景宸悶哼一聲,再次猩紅了眼眶,一臉痛不欲生的掙扎著。
舒漾轉身把槍遞給男人,又看向立在床位的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
“再給他止血,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