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的盯著眼前的照片,用力把它扯下來撕成兩半,又將厲北寒那部分徹底撕碎,揮向天空。
一陣微風吹過,照片的碎屑隨風飄向了遠方。
他一拳打在墓碑上,癲狂的怒吼飯:“厲北寒,你永遠都別想染指我的漾漾!”
舒漾沒有管他,而是盯著那些零零散散的碎屑,眼底一片落寞。
他們唯一的合照就這樣沒了!
直至槍聲響起,驚飛了樹上的鳥兒,也驚到了舒漾。
“厲景宸——”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厲景宸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了墓碑前,他的額間有一個子彈穿過而形成的血窟窿,猶如地獄綻放的曼珠沙華,妖冶鬼魅。
畫面再度歸于一片黑暗。
“不要......”
“厲景宸,不要......”
睡夢中的舒漾痛苦的呢喃,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緩緩滑落。
而車門外,正欲抱她下車的男人動作僵住,那雙狹長的鳳眸漸漸蒙上了一層陰鷙。
他沉沉盯著她片刻,這才伸出長臂輕輕將她抱在懷里,邁著修長筆直的腿大步往別墅走去。
路過燈火通明的客廳,他抱她來到二樓臥室。
房間黑漆漆的,他小心翼翼的將女孩放到床上,大手扯過被子蓋住她單薄的身子。
皎潔的清輝映在女孩恬靜的容顏,為她平添了幾分乖巧之意。
厲北寒坐在床側,眸光深邃幽暗,貪婪的盯著她,眼底濃濃的癡慕逐漸被病態的偏執以及占有欲所取代。
舒兒......
我的舒兒,你只能是我的!
他抬起大手,然而未等落在她精致的臉蛋,心口就猶如被萬蟻啃噬傳來窒息的疼,血脈里暴戾因子瘋狂的竄涌叫囂著。
瞳孔剎那變成猩紅色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像破開囚籠的猛獸,席卷著鋪天蓋地的毀滅氣息。
他迅速收回手,起身扭頭睨了一眼床上的人,而后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舒漾繼續睡著,感覺自己被一股熟悉又溫暖的味道團團包裹,她脫離了噩夢。
......
與此同時,京市。
“憑什麼!”
“為什麼都要背叛我!”
嘈雜的酒吧里,舞池的人在瘋狂扭動腰肢,只有吧臺的卡座,厲景宸喝的爛醉如泥,俊朗的面容染上滔天怒火,干凈分明的手死死攥著酒杯,雙眸充滿了哀傷。
“景宸,別喝了。”一旁的男人試圖搶過他的酒杯。
厲景宸轉頭看向他,鎂光燈下他眸光迷離,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裴行川,我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麼她要跟我分手?她……她居然跟那個私生子在一起了?”(hang,二聲)
厲北寒他憑什麼搶走他的漾漾!
他們到底從何時開始變得這般熟稔了,甚至熟稔到可以成為男女朋友!
漾漾,你為什麼背叛我……
裴行川拍拍他的肩膀,溫潤儒雅的臉上透著一絲無奈,“景宸別這樣,就像阿南說的,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我知你對她的情意,可她不值得,她既背叛了你,你又何必如此留戀呢!”
厲景宸怔了幾秒,他松開酒杯,整個人仿佛被瞬間抽干了力氣,頭頹廢的朝后仰去,眼神空洞望著上方光怪陸離不停閃耀的燈光。
他幽幽的說道:“裴行川,你知道的,我與漾漾青梅竹馬,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可我竟不知她究竟何時對我生出這般大的怨念來……”
所以是他做錯了對嗎?
她才決意跟他分手,轉而投向別人的懷抱!
他始終忘不了宴會那晚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字字誅心。
他原以為漾漾只是在跟他鬧,沒想到她會真的、這般毫不猶豫的棄他。
裴行川唇瓣張了張,剛要說些什麼,手機忽而響起震動。
“喂。”
他接通后,臉色一寸寸沉下來,最后冷聲回道:“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景宸,我家里有點事先走了,你少喝點,待會兒讓阿南送你回去。”
說完,裴行川拍拍他的肩,站起身,修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厲景宸靠著卡座,煩躁的捏了捏眉心,須臾后,他睜開眼眸,濃稠如墨的眸底顯露出一片冰冷、不甘。
漾漾,我是絕對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
他抓起吧臺上的車鑰匙,怒火充斥著大腦,亦疾步離開酒吧。
……
深夜,霓虹閃爍。
跨江大橋上,一輛黑色邁巴赫正在飛速疾馳,馬達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厲景宸坐在駕駛位,面色陰沉盯著前方,手死死的握著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周身彌漫著陰森的寒氣。
他要去A市!
他要把漾漾搶回來!
許是酒精上了頭,下一秒,他將車速提到最大,川流在來往的車輛中。
而不遠處,一輛剛駛入盤旋蜿蜒的引橋的紅色法拉利,不知是何緣故突然降低車速。
厲景宸的車子從后面呼嘯駛來,電光火石間,兩輛車子狠狠撞到一起,發出巨大的響聲。
“砰。”
安全氣囊猛的彈出,鮮紅刺眼的血從厲景宸的右側額角汩汩流下,他整個人也隨之失去了意識。
……
翌日,A市望舒居。
紅日出海,霞光萬斛,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一片絢爛,而別墅二樓的臥室卻無比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