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的嘴型比出了九個字——

　　[好久不見，我的死對頭]

　　等到回到鏡頭底下，江宋戚就又像個沒事人一樣，恢復了他一派儒雅的教授面貌，完全看不出剛才病態偏執的樣子。

　　明笙忽然笑出了聲，挑釁地看了一眼江宋戚的方向：

　　“江教授，過兩天降溫，多注意身體啊。”

　　那是明笙剛上任司法長時候的事，在她名下的轄區里，一個控冰的S級妖獸叛亂，她指揮帶隊在第一時間控制了發狂的妖獸。

　　結果就在要羈押回程的時候，妖族的實際掌權者，也就是她的死對頭，那個姓扶的九尾狐貍精突然從半路殺了出來。

　　這件事發生后第二天，明笙就朝著對面老巢投了個極寒陣法以示尊重。

　　在當時鎮妖司和妖族達成了平衡協議的前提下，碰上搶人這種事只能忍一時風平浪靜。

　　但是明司法長對此的解釋非常簡單粗暴：

　　“兩邊邦交是總署長定的，私仇是我自己報的。”

　　這句話一度在整個鎮妖司留下了非常震撼人心的影響。

　　……

　　回到直播，在彈幕視角看來，兩人就像打了一個啞謎一樣，除了對方其他人根本沒人聽懂。

　　[過兩天降溫？什麼降溫，從三十八度降到三十度也算降溫了嗎/疑惑]

　　[不是，就這段對話？？哪家教授和學生之間的對話和氣氛長這樣啊！！！]

　　[要說他們倆在節目開始前不認識我是不相信的……]

　　[原本就認識啊，之前明笙不是說選修過江教授的課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倆的交集絕對不只是這點關系，你不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很像是前任男女朋友那種焦灼感嗎？]

　　[……我靠，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那個意思，但是我覺得前任不太貼切，硬要說反而像是……宿敵？]

　　[弱弱地問一句，你們還有誰記得他倆的師生關系嗎啊啊啊，帶入一下我真的看傻眼了，明笙真的好牛逼，換成我直接恨不得給教授跪下了/捂嘴哭]

　　確認對方身份就是那只死狐貍精換皮后，明笙的態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冷笑一聲，收回自己拿出來準備撬鎖的鐵絲：

　　“我身體突然有點虛弱，開門這件事就勞煩江教授您來了。”

　　江宋戚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里拿出一串鑰匙。

　　在兩位攝像師疑惑的目光中，江教授不急不慢地解釋道：

　　“后勤處的蘇主任這兩天請假，我暫代她管理學校各處的鑰匙，湊巧，剛好天臺的鑰匙在我身上。”

　　[？？？？？]

　　[我不懂但是我大為震撼]

　　[不是，那所以剛才江教授嗶哩吧啦一大堆是在干什麼？？]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為了專門逗明笙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現在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皺眉沉思）]

　　[我們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嗎/瞳孔地震]

　　明笙背過身翻了個白眼。

　　她就知道這人肚子里憋著壞水準沒好事。

　　剛打開天臺的門，一臺節目組設置的儀器就映入眼簾。

　　值得一提的是，在儀器旁邊，站著一位低垂著頭戴著眼罩的陌生巡查者。

　　明笙走上前拿起儀器上的任務卡：

　　“請在十分鐘內找到本次副本主角的名字并在驗證機器中正確輸入，如果超時或輸入失敗，將會立即新增一位巡查者。”

　　江宋戚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了最恐怖的話：

　　“那不就等于當場宣告死刑嗎。”

　　執行這個任務的人只會有兩種結果：一，完成任務；二，被按滅生命燈原地去世。

　　不同于這兩人異常淡定的情緒，彈幕里簡直要替他們倆火燒眉毛：

　　[就十分鐘哪里來得及啊我的媽，這倆人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上來就找主角名字，現在連主角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啊？]

　　[何止，除了知道副本劇情大致和校園霸凌沾邊，其余的根本一問三不知]

　　[如果先完成進門處的任務，是不是就能知道進一步的線索了？]

　　[不好說……你可以去其他直播間看看，剩下那四個人一個都還沒進樓呢/微笑]

　　明笙看了眼時間，決定下得非常果斷：

　　“江教授您博學多識能者多勞一定對于副本劇情已經有了大致想法，我比較膽小怕事，還剩八分鐘，我就先走一步了。”

　　翻譯一下就是，這任務太難她不打算干，抓緊時間早點跑路才是上策。

　　雖然要找到線索也不難，但是突然得知了自己死對頭也重生回來并且擁有記憶之后，明笙的心情就沒有那麼愉快了。

　　江宋戚異常平淡地側目回頭，像是早就料到明笙會這麼說：

　　“線索我已經找到了，明同學可以看完再去逃命。”

第14章 年老昏花

　　明笙皮下肉不笑地一頓：“是嗎？江教授果然老謀深算。”

　　對于明笙的用詞，江宋戚不置可否，他抬步走到天臺邊緣，單膝蹲下，抬手攆了一下護欄上的粉末。

　　白色的，結合粉塵出現的位置，不難猜出這是什麼東西。

　　明笙斜眼看過去：“粉筆灰？”

　　江宋戚不急不慢地看了一眼表：“還剩五分鐘，整個教九一層有十五間教室，一共六層，加起來九十間教室，算上來回時間，每間教室只剩下三秒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