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薇:“·····”
真心不知道該夸一夸小姑娘,還是該自我譴責一番。
當時是她沒說清楚什麼時候發現甘蔗,什麼時候將甘蔗砍來種植,只說甘蔗這種植物是老奶奶告訴她,而她們在森林里發現的!
“大姐,你就別生氣了,我爹娘跟伯伯們已經罵過我了。”
“·····”
所以,她才這麼自覺。
丁雪薇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視線一轉,找到何氏身影。
很不巧,何氏正頓了手觀察她。
她對自家閨女這麼自信,卻沒想過自家姑娘正是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新奇敢嘗試的時候。
“嬸兒,抱歉,以后不會再于小福妞說那麼多。”
丁雪薇沒有逃避,她直接走向何氏,在何氏糾結的目光里認錯。
她不多說,人家的孩子就不會亂嘗東西。
在不知道一個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情況下嘗試,這是很危險的。
何氏確實有氣。
然而,這份氣憤里又有著絲絲的驕傲,淡淡地得意,隱隱地不安。
那甘蔗,是真甜,若真能做糖,那今后這糖價必然不會再這般高。
作為第一個種出甘蔗的村落,月泉村眾人必定會感激自家娃兒。
自家娃兒在到達月泉村的第一天,就有這樣的收獲,她實在沒辦法讓自己平常心處理。
這半天,她聽太多了有關丁雪薇的種種。
相對過去,一出門就能聽到有關自家娃兒好的她,有些不習慣,也有些擔心。
不習慣村里人的目光不再聚焦于自家,擔心孩子的光芒會被丁雪薇掩蓋!
在何氏心里,丁雪薇運氣再好,也不過遇到一個老奶奶,知識再多,也有耗盡的一天。
她的福妞,那是從珍珠到螺珠,野驢到龍涎香都能輕易得到的福娃娃,連村里人都能沾光,發家致富的福氣娃。
這福氣,必然在不久后為自家爭取到與過去無二的地位。
這一時的不受注意,她擔心卻不怕一直持續,而她這樣的人都怕有天自家被人比下來,又何況被眾人捧這麼高的丁雪薇。
于何氏來說,丁雪薇是聰明的,自信的,也是驕傲的。
這樣的人,能承受吹捧,卻接受不了失敗。
一旦被人比過去,潛藏內心深處的黑暗就會冒出頭。
她的福妞是聰慧,可打小生長的環境卻很簡單,丁雪薇要收拾她,太過輕易。
在無法遠離的情況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孩子小心些。
何氏準備用今天的事情提點自家姑娘,丁雪薇這一道歉,她若還抓著不放,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面對丁雪薇的歉意,何氏臉色快速變化,最后,干巴巴一句:“這不怪你。”
丁雪薇本就敏感,何氏雖說有這麼大一閨女,年紀卻不大。
那眉眼里的情緒,她就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嬸兒不怪,是嬸兒通情達理,這事,確實是我大意了。”
“大姐,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好奇。”小福妞最是見不得她往自己身上扒拉不是,搖著她手臂便嘟囔了起來。
今兒,何氏心思起伏巨大,又見自家閨女這模樣,頓時升起一股子不舒服感。
抬手,她輕敲向小姑娘腦門。
“你娘我怎麼雪薇了?”
“娘,我沒說你怪大姐了。”小姑娘噘著嘴,愛嬌得很:“是大姐太有責任感了,這事本來就不是她的問題。”
“所以,是我的問題?”何氏挑眉,一臉的計較:“雪薇,該是嬸兒與你道歉才是,今兒,嬸兒若不跟你說這聲對不起,福妞這孩子怕是得怪我這個娘了。”
她開口時嘴角含著笑,眼神里也全是笑意。
小福妞自然以為她在逗自己。
丁雪薇與一邊切肉的白嬸兒,徐婆子卻瞧出她這副嘴臉之下的不高興。
推己及人,若今天進森林的是自家娃兒,而自家娃兒不過因為別人一句話便對一種從未見過的東西下口。
即便沒出意外,她們也會不高興,也會有怪這人沒事與小娃兒多說的心思。
遷怒,卻必然不會。
人家不過提一嘴,你自個教出的娃兒不知輕重,這哪里能往人家身上怪!
自家娃兒不知險惡,盲目為人出頭也確實該罵。
你將氣撒別人身上,可就不對了。
這何氏,也有點擰不清。
心思一轉,徐婆子跟白嬸兒斂了目光,認真切肉。
丁雪薇落下眼,在兩人切出的肉盆里挑了一片金錢肚。
“福妞還小,無法透過本質看實像,我與嬸兒不同,我們都是明白事情嚴重性的人,嬸兒放心,今后我會盡量不與福妞亂說。”
她既沒死咬著是自己的問題,也不在意何氏的態度。
你既不想我多與你家孩子相處,那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雪薇,我不是這個意思。”何氏忽的有些慌。
這就是她的矛盾點。
她既想自家娃兒能從丁雪薇身上學到些什麼,又怕哪天被反噬。
丁雪薇沒理會她的糾結,抬手,將手頭的金錢肚送到小福妞嘴邊。
小丫頭感覺氣氛不太對,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最終,在丁雪薇的美食誘惑下,將心頭疑惑拋擲腦后。
“大姐,雜碎這麼好吃,怎麼會有人不愛吃呢?!”
“好吃你就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