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微垂眸。
你不仁,我要還惦念,那以后橫死也是活該了。
原本并沒有打算做絕的丁雪微,在王老太那麼輕松地說出讓自己頂包的話的時候,轉變了想法,而人證就站在王家婆媳背后,想一拳頭將王家解決,自然得將證據擺上臺面。
“王家老祖,為王家兩兄弟定罪的可是府衙里的大人,你這麼說,可是在埋怨府里大人分不清紅白?”
“他們本就分不清紅白,你若不暗示他們,他們能那麼給我王家兩個孩子定罪?”說到這事,王老太就恨,就恨不得立馬撕了丁雪微:“大郎二郎跟著那些人又怎麼了,那些人都沒事,憑什麼我家大郎兩兄弟就要受罪?”
“王家老祖這意思是,王家大郎與二郎是跟著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來的?”丁雪微壓著嘴角,不讓笑意顯露。
王老太還沒發下自己落入了丁雪薇的陷阱。
大言不慚:“跟著他們來又怎麼了?最后還不是什麼都沒弄到。大丫頭,今兒這事老婆子說明白了,你點不點頭都由不得你!”
“那由誰?”楚河忽然出聲:“你?”
“···嚇!”
“···嗬!”
王家兩婆媳都將注意力放在丁雪微身上,背后突然傳來聲音,兩人是下意識回頭,然后,在回頭看到楚河那一身行頭后大驚失色。
如今,要說王家最怕的是誰,那就非面前這位莫屬了。
幾天前,就是這位將重傷的王家兄弟送回,并傳達官府處決的!
“大,大,大人~”
差爺喊著都不對味了,王老太撲通一下趴跪下去。
小江氏已經完全喪失了說話能力。
第344章 你們辛苦了
王家兄弟是跟著那些人來的月泉村,王老太明知違法卻還要求丁雪微發聲,在公然詆毀府衙里的各位大人這樣嚴重后果前貌似都不重要了。
“不滿府里各位大人判決,進府鳴冤申訴就是,來這里為難個娃兒做什麼?我記得,那天我說得很清楚,你家兩位之所以會被處罰,其一是千夫所指,證據確鑿,其二是他們罔顧事實冤枉他人,并想誘導辦差人員。”
官府要指鹿為馬,老百姓誰能說清楚!
可這個要官府指鹿為馬的人是丁雪微的話,情況就不同了。
至少,在腿軟得站穩都困難,害怕得心臟像是隨時會跳出口的當下,王老太還是有一份掙扎的勇氣。
在她心里,她們家娃兒就是被丁雪微害的。
“大人,我家娃兒是錯了,可他們之所以會錯全都是這丫頭心狠手辣的,想要借用大人您的手來公報私仇啊!若非她建議大人您,我家娃兒哪里會害怕到胡說八道!”
當時情況,按王老太的說法確實是丁雪微先提議的遣他們回家。
“你這是覺得遣回原籍,與本差說出口的當場處決和流放千里有出入?”楚河問得認真。
當場處決,流放千里兩個詞對王家婆媳來說太過刺激了。
許久后,王老太才磕磕絆絆出聲音。
“大人,我家娃兒并不是賣國賊!”
“不是賣國賊,會企圖毀壞當前對朝廷最是重要的糧食母苗?”楚河耐著性子詢問。
張了張嘴,老太婆想說都怪丁雪微不顧親戚情分,不給她們開這個方便之門,也想說她們并沒有想要毀壞,只是想拔點苗,可嘴唇幾次翕動,話卻吐不出來。
“你家兩位是沒有攛掇眾人,但你家兩人在那次事件里有著不可推諉的責任,怎麼避開月泉村人,從哪里能夠最快到達紅薯田,擁有紅薯的又是個什麼人,等幾個消息都是你家兩位透露的。”
“相比其他人,你家這兩個男兒已經構成積極參與暴動罪了,雪薇這丫頭若是不靈活先出聲,今兒,你二位不會有機會來此,更見不到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畫面,而是懸尸與流放。”
“···不,不是那樣的,大人,不是那樣的,我家娃兒不過是聽到別人想搶些紅薯藤,想跟著來看看情況罷了,沒有,沒有積極參與暴動。大人,我們是良民,是良民啊!”王老太越來越害怕了。
發起暴動跟積極參與暴動,那都是死罪,都與叛國不相上下。
“大人,您明鑒吶,咱不過小老百姓,哪里能夠有那樣的膽子!”
“你們是沒膽子,但別人挑唆起事情時,你們不止沒有通報官府,還積極參與了。”楚河凌厲了氣息:“最是讓人怨恨的不是發起暴動,與官府為敵的人,而是隨波逐流打著法不責眾心思卻肆意做著違背道德之事,將個人利益建立在他人家破人亡,錢財損失之上的。”
“朝廷仁愛,給予每個子明相同的機會,但你家那兩位,不止沒有珍惜,還當著我等一眾公辦人家繼續唆使。”
“你家,是真有一門好親切。”楚河瞧向低垂著頭的丁雪微。
別人被放過是人家識趣,你家的一點面子不給我們,打他們游街都是輕的,更不要說遣回原籍。
說白了,遣回原籍基本等同沒有怪罪,不痛不癢。
突然地,王老太聽明白了。
“大丫頭,咱打也被打了,你就幫人幫到底,再與大人說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