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著實讓她意外了。
“民女定當竭盡全力,做到最好。”
該視察地視察了,該搬上車的搬上車了,隊伍蓄勢待發。
丁雪微就覺得,自己跟這位未來的皇帝不會再有多余交集,卻不想突然的冰雹攔住了他們啟程的腳步。
不知什麼時候,耀眼的陽光被云層遮住,豆大的雨滴墜落,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雨水里夾雜上了豌豆大的冰雹顆粒,然后雨滴逐漸減少,冰雹顆粒逐漸變大。
“夏叔,讓人來幫村里蓋席子!”
眼看情況不對勁,丁雪微讓夏立去喊人,丁老頭跟老村長在她安排的同時戴著斗笠,穿著蓑衣上前招呼,而安和,他去找掰玉米的勞工們。
然,夏立跟還沒喊到人,冰雹顆粒里就出現了乒乓球大小的致命威脅。
“該死!”
蠶豆大小的冰粒也就砸得人疼,這乒乓球大小的,連瓦片屋頂都承受不了!
呼哧將一個木盆頂頭上,丁雪微沖出木屋。
村里就沒幾家瓦屋,有瓦屋的發現屋頂被砸破也會找地方躲,怕就怕孩子們擔心田里,都出來幫忙!
丁雪微這點擔心倒是多余了。
豐城府沒怎麼下過冰雹,村里大人都沒幾個有幸得見冰雹的真容,更不要說孩子們。
看到豌豆大小的冰雹顆粒的第一時間,孩子們是好奇,然后是驚喜,不用消耗硝石就能用的冰,怎麼能不讓人驚喜!
毫無例外的,孩子們拿桶拿盆蹲在屋檐下收集了起來。
當更大的,乒乓球大小顆粒的冰雹落下時,他們先是震驚,然后是恐懼。
或啪啪砸落在眼前留下一個坑洞,或啪哧將竹編座椅擊穿,或一下子砸死雞鴨兔子,或沖破厚厚的稻草屋頂的大型冰雹將孩子們勸退了,等他們發現冰雹是危險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的時候,她們已經藏在了角落里,瑟瑟發抖地看著屋頂破洞,座椅順壞!
“你怎麼來了?”
喬家的田離丁雪微最近,撐著席子的喬老太,看到丁雪微的瞬間,并沒什麼驚喜表情。
“怎麼讓她來了?”對緊追在她身后的張群,她很不滿。
丁雪微顧不得撐麻的手,也沒空注意她的不愉,詢問:“孩子們呢?”
喬老太也來不及回答,下意識地就拖著席子將丁雪微納入席下。
“大伯他們呢?”丁雪微再問。
“你大伯二伯他們回去了。”終于找回聲音,喬老太責令起來:“大人明白輕重,孩子們都在家,哪里用你操心!”
相比丁雪微兩人托舉著的木盆,她頭上一疊十幾張的席子要更有安全系數,而冰雹是從小到大的,在田里勞作的眾人在反應過后的第一想法就是蓋席子。
對村里人,老村長是不放心的,哪怕這些天太陽大得很,各個出門都戴著竹帽,有竹帽緩沖,就算有人不幸被砸到,也不大會出現重傷的情況,可不大會出現不代表不會出現。
這不,在兩個兒子兒媳回村看孩子們的情況后,老村長也轉向了別處,獨留喬老太一個人矗立在田邊,堂皇又無助地看著辛苦一季的糧食噼啪掉落,被掩埋在瑩白之下。
她腿腳不好,跑不快,冰雹又圓滾滾的,為避免扯后腿,她最該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讓男人,兒子媳婦有后顧之憂!
“走,我送你回去。”
相比村里,喬老太覺得丁雪微的木屋更安全,那些木屋都是用原木做的屋頂,想要擊穿那樣厚實的屋頂,得大盆那麼大顆的冰雹才行。
“天塌下來都有大人頂著,雪薇,你最該做的是保護好自己。”
她沒忍住斥責:“你要是傷了,你讓我怎麼跟你爺爺交代,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貿然跑出來,很容易出事,若真不幸被砸又盡管沒發現,你的小命可就危險了!”
“你也是,她跑出來也不拉著勸著,就這麼看她出來胡鬧。”對張群,第一次,她沒了客氣。
冰雹顆粒從小到大已經落了十幾二十分鐘,在三人拖著厚沉的席子艱難上前時,砸落的冰雹稀疏了,而那種能夠致命級別大小的冰雹也越來越少,當三人走出五十米后,冰雹徹底停止了。
“喬奶奶,我們去看看大家。”
事實上,喬老太也是擔心的!
這會冰雹停止了,她也沒有阻止的理由了。
“一人卷幾張。”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將席子帶上。
扛可比拖著輕松,張群一個人就將十幾張席子負責了,而她跟丁雪微帶來的木盆,被丁雪微撿了回來,與喬老太一人一個抱著。
“夭壽啊,夭壽!”
一路走來,狼藉遍布,厚至二十公分的冰雹顆粒,不只對禾穗上剩余不多的飽滿種子造成了嚴重損害,也對整株禾苗造成了毀滅性的傷害,厚重的冰雹顆粒里堅強探出身姿的零星葉片莖稈好似對她們的嘲笑!
“喬奶奶,你先回去。”
“我哪里能回去!”
喬老太抹了眼淚,堅持著踏出腳步。
村里的禾苗毀了,樹上剩余的桃子被砸了個精光,丁雪微的辣椒,豆角,南瓜等作物也都損失慘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村里人沒有受傷,勞工們輕傷不少,重傷的也有兩個卻沒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