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在駕馬車時,就算計好了,一輛車躺三個人,瞧見馬車,背著人的漢子們心頭就算計了起來,自動的,三人一組地往車上送人。
丁老頭這一聲吼出來時,所有昏迷人員都被送上車了,勞工們正往后退。
這不,這一聲響起,收集了所有人的視線。
“老頭子,你胡說什麼?”李氏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看著丁老頭的目光是那麼地不可置信。
丁老頭想要休妻的想法從未這麼堅定過。
“文靜,這一趟你若是要跟,回頭,與你娘一塊離開丁家。”
抬著彌蒙淚眼,愣怔地瞅著丁老頭的文靜,不期然地與丁老頭決絕的目光相對,脖子一縮。
“老頭子,你別胡鬧行嗎,現在最重要的是送李大少進城找大夫!”李氏一副的丁老頭不可理喻。
丁老頭完全不看他,銳利而失望的目光筆直地盯著文靜。
“爹~”她還想爭取,一個爹,喊得既委屈又傷心。
丁老五卻在這時壓著聲音在她耳邊說:“寡廉鮮恥,文靜,你是我見過最墮落的女孩。”
“!”文靜瞠目,不敢相信自家哥哥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這一刻的丁老五,是真絕望,文靜跟老娘三嫂的這一出,斷送的是整個丁家的名聲。
在文靜轉過頭,滿眼不可思議與屈辱委屈時,接著又是一句:“初見而已,你這眼淚落得也未免太厚顏了些,你說,這李大少醒來,知道他昏迷期間有個陌生女子厚顏無恥地往他身上撲,是覺得幸運還是惡心?”
“··五,五哥··”文靜委屈萬分,她自然覺得是慶幸:“我只是擔心他!”
“他是你什麼人?需要你擔心?你這個心還真是不一般,自家爹受傷,不擔心,瞧都沒想過瞧一眼,一個外人卻讓你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跟死了丈夫一般!”丁老五諷刺有些口無遮攔。
文靜只覺得心臟被什麼東西戳了,整個人屈辱到不行:“便是陌生人,我也能關心的,我又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五哥,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麼看我~”
之前丁老五說了什麼,因為他壓著聲音,除了文靜,沒人知道,文靜這一嚷,眾人心頭頓時有數了。
“老五!”李氏警告,強行將文靜攔入懷。
文靜哭到氣竭:“娘···娘···五,五哥,五哥他,他怎麼能那樣,那樣說我,他怎麼能?”
丁老五死死是攥著拳頭。
“要去便去吧。”丁老頭突然地說:“你也一道,順勢將戶籍分了。”
分戶籍,好好地分什麼戶籍。
李氏心頭想法還沒說出來,丁老頭又是一句:“你們母女是去李家,還是自立女戶,都可以。”
“···老,老頭子!”李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嚇唬她,是真想休!
“你們這樣的,丁家受不起。”丁老頭滿目堅決。
第292章 有人醒了
李氏巴巴猛眨了幾下眼,確定自己沒聽錯也沒看錯。
瞬間,所有受過的委屈都涌上心頭:“丁紹齊,我哪里對不起你?這二十多年來,我為你生兒育女,為你執掌家政···”
“是我對不起你,娶你時說得明白,我只需一個照顧我父子的女人,是我出爾反爾,是我丁紹齊對不起你李氏。”丁老頭突然就冷靜了,從未有過的,打斷李氏的話既冷靜又清醒。
李氏張了張嘴,所有的理直氣壯都在丁老頭淡然的冷眼里變成了心虛。
續娶,是丁家過世二老的要求,娶她,不過她愿意與他做個有名無實的夫妻。
從一開始就是她求著要的孩子,是他瞧她聽話,不忍她奢望的心軟。
她不過丁家娶進門的侍女,不過他提拔起來的可憐人!
邀功,她哪里來的資格,怪罪,她哪里來的權利。
突然的,李氏沒有了叫囂的底氣,沒了一掙長短的理由,一個李氏,已經界定了她的位置!
別說二十幾年,便是三十幾,四十幾,他也只是李氏,只是當初迎進門的侍女!
“走吧。”丁老頭冷靜地喊人。
這一刻的李氏哪里還顧及得了文靜,搖著頭,放開文靜便跑。
就好似今兒她不去,丁老頭就會忘記要休棄她這事一般。
正好一個閃電照亮半邊天空,將雨幕里踉蹌狼狽奔逃的李氏照得清清楚楚。
失去依靠,差點沒摔個狗吃屎的文靜都錯愕了,更不要說旁的人。
“走吧。”
還是丁老頭這個當事人夠冷靜。
木然地,看了一出好戲的眾人該牽馬的牽馬,該上車的上車。
丁雪微也沒管車上躺的什麼人,關了車門就這麼盤坐著思考了起來。
小說里的文靜膽小懦弱,為母命是從,而李氏,她對幺女頗為疼愛,在擇婿方面應該還是很謹慎的。
從那為數不多的字句里,能瞧出些許美滿。
她的到來戳破了李氏的偽裝,矯正了丁老五的自私,卻也讓文靜變得膽大···或許也沒變,不過是現在條件好了,某些原本深埋的心思表露了出來!
話說,這李大少哪里趕得上陳遇?
丁雪微十分好奇,文靜能瞧上長得沒什麼突出特質的李大少,怎麼就看不上俊朗得一匹的陳遇。
卻不知,不是文靜沒看上,是不敢看,陳遇雖然時刻噙著抹笑,但眼里的疏離冷漠卻更勝,渾身散發的氣場也就丁雪微這種沒什麼階級觀念的能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