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人精,不過短短幾分鐘,就將盼娣的靈動膽識看了清楚。
原本趣味的眼眸里羨慕一閃而逝。
美艷婦人突的掏出一塊玉佩。
“拿著玩兒去。”
盼娣雖然沒怎麼接觸過美玉,但清楚她師父的師妹不會是尋常人,給出手的東西自然不會便宜了去。
偏過頭,她看向金老。
金老跟丁老頭站在一處,見盼娣眼色遞來,得意地點了點頭。
“收著吧,你秋師叔的禮物可難求了。”
盼娣端端伸手接過。
還沒開口道謝,一邊的端方中年跟著也掏出一塊玉佩。
“師姐都給了見面禮,我不給,貌似過不去,這樣吧,我也給娃兒添塊玉。”盼娣再次看向金老,金老笑瞇了眼的點頭:“收著收著,都好好收著。”
“謝白師叔,秋師叔。”
只一眼,盼娣就發現兩塊玉佩有著相同的花紋,這兩塊玉佩,一塊是純白透亮的,一塊翠綠,顏色可以說是它們唯一的區別。
可能是認同了盼娣,兩人齊齊站起,在金老的引薦下與丁老頭打招呼。
“盼娣,你在這陪著金老他們。”丁雪微示意廚房里的事她不用管。
自個這師父什麼脾性,盼娣算了解的,聽話地點頭。
丁雪微帶著來娣跟安平往里頭走。
這會,不到五點,緊趕慢趕地做飯吃好,那三位還能進城。
丁雪微就沒想過金老等人真會留下,去到廂房門口便說:“奶奶,我煮飯去了。”
“這麼早,煮什麼飯。”李氏很不友好的聲音響起。
準備轉身的丁雪微愣在了當場。
李氏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毛病,冷鼻子冷眼地又道一句:“哪天做飯不是傍晚,這會,太陽都還那麼高,你做什麼飯?”
“·····”
丁雪微徹底無語了。
同時,心頭也有了些數。
這是不待見金老等人呢?
十分好奇,卻又不敢問,她就這麼矗在門邊。
王氏向來多事,見婆母表態,立即就跟著起哄。
“人家又瞧不上咱,這飯,多半是不會留下來吃的,你也別忙活了,沒得讓人覺得咱上趕著捧人臭腳。”
那個技師收徒弟能不受待見的?
丁雪微只想說,這婆媳三,對她們姐弟的惡意已經到了不想掩蓋的地步。
這是恨不得將人得罪了,就此罷休?
一早,她就對這一家人產生了懷疑,當她們表現出種種自私自利時,她淡然接受著。
現在,卻有些氣憤。
家里人無法保護盼娣,居然連外人她們都不允許對盼娣好!
“奶奶,金老并非普通人,說難聽點,我們家根本就得罪不起他。”斂著眉目,丁雪微低聲呢喃:“平時,見到這樣的人,大家都會避讓三分,為何,如今卻敢顯露出厭惡?”
“不過就因他是盼娣的師父罷了。”她自問自答。
話罷,抬起眉眼,看向想要爆發的李氏:“在奶奶看來,五叔資質條件都倍加,總有一天能平步青云。可有點,我不得不提醒您。有些人,他愿意對你好時,什麼都能看,不愿意時,你便將他奉為天人,他也能毫不留情毀滅你。五叔,確實能讓咱們家更上一層樓,可那是以后的事,現在,只要金老一個不舒服,將來能青云直上的五叔與咱們都能陷進塵埃里。”
“他···”
李氏想說他敢,可那個敢字最終卻沒能吐出來。
那人,那三人,根本就不將她這個丁家主母放在眼里,字里行間雖算客氣,但那嘴臉是妥妥地瞧不上。
她可是盼娣的奶奶,高了盼娣師父一頭的,他這個做人孫兒師父的,不說對她尊敬,最起碼的尊重得有吧?
李氏,嫁了丁老頭二十多年,丁老頭,同窗里雖不過吊尾巴的,可在李氏能接觸的環境里,他是人人敬仰的讀書人,而她這個讀書人的妻子,得到的不止是周圍人群的羨慕嫉妒,還有同樣的尊重。
從她能忽悠丁老頭那麼多年來看,她還算有頭腦,從她明白什麼地方能表現她的優越感,什麼地方得給人低頭瞧,她不傻。
為什麼在金老這里她就委屈了,就氣憤了,不過是覺著人家上趕著收的盼娣,而盼娣不過在她眼皮子底下討生活的小可憐,在盼娣面前,她有足夠的話語權。
丁雪微也不去戳她的可笑優越感,只堅定的一句:“世人千千萬萬,沒有盼娣,還有其他。”
當金老放棄盼娣這個徒弟時,你能肯定他不會跟丁家算今兒你給他擺臉色的仇。
有點嚇唬人是真的,但她覺得,李氏就該這麼嚇唬,不然,以后金老能見天看她的晚娘臉。
人家都主動迎合你家的孩子了,你還天天給人做臉色,真覺得只有盼娣能做她的徒弟?
盼娣能不能做金老的徒弟李氏當然是不在乎的,可盼娣她不在乎,老五她卻在乎得要死。
可不能因為盼娣那死丫頭毀了幺兒的大好前程。
心思一轉,李氏便明白了輕重,什麼優什麼怨都收了起來。
有點丁雪微說得對,越是有本事的人越記仇。
李氏頭腦在,心思轉得快,臉色自然變得快,王氏就不同了,丁雪微說那麼多,她就聽出了一個威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