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丁雪微姐弟,李氏沉眉斂目不做聲,小李氏笑笑也不說話,王氏可就不同了,眼一翻巴巴就是一句。
“得虧遇到娘這樣的,但凡有些私心的,昨兒他們姐弟也回不來。”
“···別亂說,這世上多少他們姐弟這樣的。”大舅奶奶似是而非的教訓侄女。
王氏可不覺得自己亂說,雖然對婆母的偏心不滿,但婆母既沒餓過大房孩子又沒冷了她們,這在她看來就是宅心仁厚:“姑母,你是不知道大丫頭有多鬼靈,我這個做嬸子的能虧待她?我給她的錢她拿著不放心,還讓安平跟我爹告狀。”
“···你怕是誤會了。”大舅奶奶表示不信。
被懷疑的王氏炸毛了:“我還能說謊?”
“沒說你說謊,只是覺得雪薇沒那麼多心思。”大舅奶奶為自己辯解。
聽到丁雪微沒那麼多心思,王氏這個被她的心眼震驚到的那里淡定得了,巴巴就舉例說明。
李家大小跟李氏母女就這麼聽著她的義憤填膺,而丁雪微姐弟,很是應景地在許久后,風雨更大,連廊檐下都站不了才回來。
六平都沒有的房間里,又是干貨,存糧,行李,又是不能出攤的海帶絲,鹵菜,以及李家大小十三口,丁家十口。別說躺平,就是側著睡都困難。
當海風更大,雨水浸濕離屋檐有兩米五左右的門檻時,開著透氣的門不得不關上。
“哇哇哇···”
“嗚嗚嗚···”
被屋外的風雨,屋里的昏暗嚇哭的婉欣只往王氏懷里鉆,聽到婉欣的哭聲,李家兩最小的孩子也跟著哭。
原本狹窄擁擠憋悶的屋子就讓人不舒服,孩子們這一哭,眾人更覺得頭疼。
王氏跟李家兩媳婦哄著卻沒將孩子哄好,倒是稍微大些的婉儀與李家大房里跟婉儀差不多的小子也跟著哼唧了起來。
小小的屋子里哭嚎的孩子就有五個,別說大人們覺得神經痛,就是安平都有些受不了。
“大姐。”安平委委屈屈的聲音響起,身體往丁雪微身上靠。
丁雪微伸手,干脆將人攬到懷里抱著。
被大姐抱在懷里,雙手又捂著耳朵,安平終于覺得好受了些。
這一刻的丁雪微出奇的對自己的穿越表示了感激。
她,幼師專業,若不是意外猝死,估計現在比這會還頭疼。
“行了,別哭了。”
被婉欣哭煩了的王氏吼。
她這一聲后,婉欣別說聽話的停止哭泣,那是變本加厲。
煩不勝煩的李氏摸向孩子。
在李氏溫柔耐心地安慰里,婉欣總算是停止了哭嚎。
少了個伴,李家兩個小的也逐漸歇氣,婉儀跟那個差不多年紀的哼哼唧唧好一陣后也終于靜聲。
沒有雜音的房間并沒讓大家舒服多久,天黑后,或倚墻,或側躺的人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煎熬。
呼呼的狂風好似在下一瞬就能將屋頂掀起,啪啪的雨滴聲讓人懷疑小院會在他們睡著后淹沒。
這一夜,許多人都沒有合過眼,天一亮,也不管外頭風力大小,不少人家都開了門,都有人從房間里鉆出來。
就著門縫的微光,李家拿出海帶絲,王氏端出鹵菜。
各家都將干柴準備得足足,也將它們蓋得嚴嚴實實,即使屋頂被掀飛,干柴也不一定會被淋的那種,可有柴還得有屋子能燒!
···反正李家跟丁家是沒地方煮飯的。
王氏雖然不高興,這臺風瞧著卻是三兩天停不下來的,而海貨不能長放,放久了的海貨能吃死人!
因此,即便她在不高興,也得將鹵菜拿出來!
“少吃些,沒得又往茅房里跑。”王氏瞪著丁雪微陰陽怪氣地說。
才吃了兩片螺肉的丁雪微拿著螺肉的手一頓。
尋思著丁老頭就快回來,她干脆不吃了。
房間里昏暗沒什麼光線,看不到她們姐妹不敢拿東西也是正常,丁雪微姐弟停了口也沒人說。
“這鬼天氣簡直是不讓人活!”大舅奶奶嘀咕。
重重地噴了口氣后,李氏一句:“好歹咱們有片瓦遮身!”
“明明前兒大明太陰的,哪料轉眼就狂風暴雨,這天氣分明就是趕人!”大舅奶奶擔心之后的生意。
這場臺風來得太出乎意料,誰知道這個冬季會有幾次這樣的臺風,誰又能肯定之后的臺風都是這麼的溫和。
待此次臺風結束,恐怕會有一波返鄉潮!
受過災的人特別怕再來一次,餓過肚子的人更怕再受餓。
若非離了臨海縣,他們的錢就不好掙了,今兒便是李家,怕是都要打上回去的注意。
寧縣那邊水沒退,府城附近卻沒水,有吃的了,雨也少了,便是在府城外住一個冬天的帳篷也無甚關系。
“回頭讓大哥幫我跑一跑,問問房子,在孩子他們爹回來前,我們都不能走!”李氏尋摸丁老頭會很快回來。
不過感慨一聲的大舅奶奶著急了:“你們打算早早回去?”
“孩子他爹打算去府城外買點田地,能落戶就在府城外落戶,不能在想辦法。”
李氏大概地說,因有孩子們,她沒仔細道來。
依托丁家過活的李家男女這一聽全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