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麒看著她有些冷淡的神情,初初還以為她還在賭氣,可是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他才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別的東西。
陌生而又帶著冷意。
就像是當初她知道自己身份,知道他在騙她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肖麒慢慢笑不出來了。
“秦戰!”
肖麒起身揚聲喚著秦戰,沒過一會兒,秦戰出現在了內室門口。
肖麒看著慢慢坐起來的徐妙音,緩緩說道:“多派些人手看著這里,一只蒼蠅都不許飛進來。”
肖麒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秦戰快速瞄了一眼室內,雖說一人立著,一人坐在床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就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陛下這才剛進屋片刻,怎麼就變成這樣?
心里疑惑,秦戰還是領命去辦了。
“把門關上!”
守在門口的玉畫不禁抖了抖,聽命關上了門。
徐妙音見肖麒發怒,冷嘲道:“你又何必嚇唬他們。”
肖麒站在床邊,看著徐妙音道:“誰跟你說了什麼?”
徐妙音抬眼看著他,冷冷地道:“你都猜到了,何必我說,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里不清楚嗎?”
肖麒面色閃過一絲慌亂,很快便冷了下去,兩人對視了片刻,肖麒咬了咬牙轉身出了屋子。
等肖麒出了屋子,徐妙音才似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緩緩靠在了床頭。
很快就有人來報,陛下讓人將這里圍了起來,所有人都不得出入,而肖麒也打馬離開了這里。
肖麒把秦戰留了下來。
當日傍晚,徐妙音叫人把秦戰找了來。
秦戰站在內室門口,隔著屏風道:“娘娘有事盡管吩咐。”
徐妙音坐在屏風后的榻上,手里拿著冒著熱氣的茶盞,道:“秦戰,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
“何人?”
“齊玥。”
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秦戰的眼微抬,看向屏風后的徐妙音。
“我這幾日總是夢到她,馬上就到正月了,我想你把她接進京一起過年。”
玉書從屏風后走了出來,將一封信遞到了秦戰手上,秦戰接過信,信封上只有齊玥親啟四個字。
這時徐妙音又開口道:“你派些人手接她上京便可。”
秦戰將信揣進了懷里,“臣這就去辦。”
說完,秦戰便出了瀾音院,一路出了別院直接進了宮城。
肖麒看著手里徐妙音給齊玥的信,手都放在了信上想撕開來看看,卻又停了下來,重新將信遞給了秦戰。
“照她的意思辦吧!”
秦戰接過信正想退出去,又聽肖麒問道:“她,可還好?”
秦戰垂首回道:“娘娘一切皆安。”
肖麒沒再說話,重新看起了奏書。
臨近年關,百姓們辛苦了一年,都希望能過個好年,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的年貨,玉京城中的東西市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秦戰帶著幾個喬裝打扮的影衛正護著前面的少年和少女,少年是肖凜,這短短幾月他的個子串的很高,人也比在宮里時開朗了很多,而在他身旁吃著糖人的阿綰正忙著看四周熱鬧的商販。
肖凜的王府趕在年前修繕好了,請示了肖麒才去西山別院看望徐妙音和阿綰,聽說最近的街市很熱鬧,阿綰便鬧著徐妙音讓肖凜帶她出來采辦年貨。
徐妙音也不想拘著孩子們,也就同意了,只是得讓秦戰跟著才行。
雖說肖麒下了令,不讓別院的人隨意出入,看似像軟禁,實則看守的人都明白,陛下將貴妃看得更寶貝似的,哪里舍得真的軟禁,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既不得罪貴妃也不得罪皇帝。
秦戰也就這樣領命帶著阿綰兩人出來采買些東西,說是采買,其實也就是跟著小姑娘逛街市而已。
阿綰正高興地吃著糖人,卻被肖凜一把奪了去,小姑娘不干了,氣哼哼地道:“凜哥哥,我還沒吃完了!”
肖凜卻是寵溺道:“少吃些糖,若是長了蟲,你那口小白牙可就沒了。”
徐妙音也總是管著她少吃甜食,現在出來了還要被肖凜管,小姑娘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她好,雖然不甘還是聽話的沒有再吃,只是那氣鼓鼓的臉暴露了她的心情。
肖凜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帶著她往熱鬧的西市去,西市除了有好多好東西,還有西域來的客商,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可以瞧。
阿綰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被琳瑯滿目的各色商品吸引。
阿綰逛的開心,卻苦了跟著他們的秦戰等人,這里人多,難免人擠人,沒過一會兒他們就把兩人給跟丟了。
秦戰倒是也不慌,讓四處隱蔽的暗衛搜尋,他也帶著兩人四下尋找,卻在一處街角,正好瞧見阿綰被一男子抱上了馬車,他眸色一冷,飛奔過去,手里的劍正要出竅,那個男子卻轉過了身來。
秦戰看清那人的樣貌,生生止住了攻勢,在離男子兩步遠的距離堪堪停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里?”
一身男子打扮的齊玥,看著眼前的秦戰也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她便用笑意掩蓋了眼底的念想,笑著道:“我怎麼不能在這兒?難道只許你來,不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