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麒摩擦著她手腕的手一頓,嘴角笑意卻不減,說道:“妙妙不用擔心,無論他做了什麼都有我在。”
這話一聽就是想糊弄她,徐妙音卻不想就這麼被糊弄過去,她轉過身堅定地看著他,“我想知道。”
肖麒看她這麼定定地望著自己,妥協般地又將她環在了懷里,“好,你想知道,我便都告訴你。”
“榮國公來見我那日,我先見了鳳翎,揚州守備貪墨軍餉又勾結當地官府豪紳,導致江南稅收這兩年不到往年的五成,而揚州守備又上書說海寇頻頻滋擾才導致一向富裕的江南繳納上來的稅銀被劫,鳳翎在江南經營多年察覺有異,便自請去調查此事,才查出揚州守備早已跟榮國公勾結,他貪墨的大多數銀子都運往了玉京,但卻沒有實質的證據,鳳翎只知道揚州守備的手里有一份賬本,但是在清查的時候卻并沒有找到,同時他又讓喬止去了揚州水軍里,打算讓喬止接替揚州守備之職,我本想順水推舟,可他那日來卻將那本賬本帶來給我,賬本上面涉及的官員長達幾十上百人,一環扣著一環,我若是要徹查,那整個朝廷將無人可用,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肖麒眼底陰霾一片,“這意味著,離國滅也不遠了。他用這個和我談條件,讓我廣納后妃,若是我不下旨,他便將這本賬本公之于眾。”
肖麒看向徐妙音,“妙妙,我越來越看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了?”
🔒第78章 懼內的皇帝
“這有什麼鬧不懂的,無非是咱這國公爺的私心作祟,他還想著您是那個任他拿捏的黃口小兒罷了!”
勤政殿里,陳鳳翎手里拿著茶盞悠閑地喝著茶,似乎一點沒在意自己說了多麼大逆不道的話,倒是把隨侍在旁的祝翁給嚇得咳了咳,偷瞄了肖麒好幾眼。
肖麒瞥了眼渾不在意的陳鳳翎一眼,接過祝翁遞來的茶,便讓祝翁出去,一時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
陳鳳翎見殿中只有他們二人,又見肖麒沒事人一般的低頭喝茶,神色間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暗道,徐妙音真沒跟他鬧?按照他對這兩人的了解,總該不會是這樣的平心靜氣才是。
“你都下旨納妃了,貴妃娘娘就沒和你鬧?”
肖麒喝完茶將茶盞放在一旁,才拿起手邊的奏書批閱了起來,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架勢,陳鳳翎看上首的人不愿搭理自己只是摸了摸鼻子,今天的事也商量完了,便起身準備告辭出去,可他才起身,就聽上首的肖麒說道:“喬止那邊暫時不需要有動作,且等等看,你在戶部已經待的夠久了,也該動一動了。”
陳鳳翎是皇帝心腹的事,經過這次江南之行,已經是擺在了明面上,那就索性給他更好的位置。
陳鳳翎一聽便有些頭疼,估計回去又要招老頭子的一頓罵,陳尚書一向講究的是低調行事,這陛下非要將他放在明面上,那可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但他又不能不接這個恩。
陳鳳翎謝了恩,便行禮出了勤政殿。
一路回到了屬衙,就見自己的長隨站在戶部的門口徘徊,臉上帶了幾分急色,似是聽到腳步聲,轉身看見自家三少爺正朝他走過來,長隨便迎上了幾步,趕緊稟道:“三少爺,三少奶奶暈倒了,夫人讓您趕緊回去一趟!”
陳鳳翎眉頭一皺,交代了長隨幾句,便轉身朝外走去。
等回到了陳府,便直奔自己的院落而去,剛進了他和莊氏的寢屋,就見徐氏和二嫂還在屋中,剛踏進去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轉身去了書房,將官服換了下來,換上一身常服才又回了正屋,卻正好碰見了剛挑簾出來的徐氏。
徐氏看看天色,料想他這是匆匆從屬衙回來的,方才也聽見他的腳步聲,這才先打發了二兒媳先回去,她在這里等著他。
徐氏拉著小兒子的胳膊,走遠了幾步,這才說道:“你回來的剛好,好好勸慰一下你媳婦兒,剛剛大夫來看過了,只是有些氣虛血弱,別擔心。”
陳鳳翎松了口氣,道:“勞母親費心了。”
徐氏看了看房門口,說道:“你媳婦兒是心病,你進去好好寬慰寬慰她,有什麼話緩著說。”
徐氏拍了拍他的手,便帶著一眾下人走了。
陳鳳翎見人都走了,這才回身進了屋,繞過屏風就見莊氏倚靠著床頭,臉色有些蒼白,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什麼,神色哀傷。
陳鳳翎見她楚楚的神態,心里便多了些憐惜,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這才見莊氏緩緩抬眼看向自己,眼神里全是愧疚和自責。
“夫君,都是我不好,和你成婚那麼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鳳翎握了握她的手,柔聲說道:“咱們還年輕,不著急,何必吃那些苦哈哈的藥傷了身子,更何況兩位嫂嫂已經為陳家誕育了子嗣,這傳宗接代的事就更無需你來承擔,你只需要養好身子,我們一起過好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