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姊妹隨了外爺都愛吃紅薯,每次爹爹從外面回來總是會給他們帶,嬌嬌也總是這麼眼巴巴地等著她剝好皮遞給她,和阿綰現在的神情一模一樣。
徐妙音心里一痛,臉色都白了些,但怕阿綰擔心,生生忍住了捂心口的動作,將紅薯遞給阿綰,她才微微向后靠著,看著阿綰吃的香甜。
待阿綰吃完紅薯,馬車也到了王府門口,依然選在的后門,孟管家正等在那里。
玉俏扶著徐妙音走下馬車,見她臉色不好,擔憂地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徐妙音搖了搖頭,示意她將阿綰抱下車來,待阿綰站定便牽起阿綰向孟管家走去。
“孟爺爺,我們進去吧。”
孟管家卻躬身擋在了徐妙音的身前,語調淡然地道:“娘娘,老爺說只想見見孫小姐。”
徐妙音一愣,似乎沒有聽清孟管家說了什麼,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您說,外爺不想見我?”
孟管家笑得和熙:“娘娘,您知道老爺的脾氣,他一向是疼您的,但也是說一不二的。”
徐妙音眼底有些黯然,低頭看向仰頭看著她的阿綰,勾了勾唇角,笑著道:“既然外爺只想見阿綰,那我在這里等著。”
隨即從玉俏的手里接過方才買來的烤紅薯,遞到了孟管家的手里,說道:“孟爺爺,這是我方才買的,外爺向來喜歡,您幫我交給他吧!”
孟管家神色有些隱忍,垂眼接過了紅薯。
徐妙音讓玉書帶著阿綰隨著孟管家進了王府,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后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玉俏在一旁瞧她神色黯然,怕她身子熬不住便上前扶著她,勸道:“夫人,我們去車里等吧。
”
徐妙音望著已經關上的兩扇門,緩緩道:“玉俏,你說外爺是不是生我氣了,氣我不聽他的勸,執意要報仇?”
玉俏安慰道:“王太傅是您的外爺,他會理解您的,您不必難過。”
徐妙音垂下了眼,由玉俏扶著上了馬車。
玉俏并沒有陪著進去,而是和秦戰坐在車轅上,她側眼看向秦戰,發現這人越發的沉默,甚至有時候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哎,情愛惑人,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
一刻鐘后,后門吱呀一聲開了,玉書牽著阿綰走了出來。
玉俏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麼那麼快就出來呢?”
玉書搖了搖頭,“我也侯在院外,并沒有進去。”
徐妙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馬車,玉書看她下了馬車便牽著阿綰向她走去。
阿綰仰頭看她,眼底閃著喜悅道:“姨母!”
徐妙音摸了摸她的頭:“阿綰看著很開心了。”
阿綰點了點頭,笑得眉眼彎彎,“嗯,曾外祖人很和藹,他還送了我這個。”
阿綰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玉質的印章,印章很普通但是質地很好,年深日久的也變得更加溫潤。
徐妙音認得,這個是外爺的私章。
看來外爺真的很喜歡阿綰,既然將自己從不離身的私章送給了阿綰,私章對于一個文人來說就是身份的象征。
徐妙音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手里的印章,心里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便問道:“阿綰,外爺的身體看著還好嗎?”
阿綰想了想道:“曾祖坐在床上,有些瘦,但是精神看著還好。”
聽阿綰這麼說,徐妙音有些提起的心稍稍放了放,但還是不放心地轉身囑咐秦戰,“秦戰,外祖這里麻煩你多派些人,有什麼事及時報給我。
”
秦戰拱手應是。
徐妙音又深深看了眼王府,靜默了一會兒,道:“走吧……”
徐妙音帶著阿綰上了馬車,沒過一會兒馬車就離開了王府。
王府內,孟管家聽了下人來報馬車已經走了,無聲的嘆了口氣,走進王宴清的寢室。
孟管家走進內室,看著床上眼窩深陷的王宴清,鼻子一酸,回稟道:“老爺,娘娘已經走了。”
床上的老人并沒有說什麼,只是閉著的雙眼顫了顫,眼角流下了淚水。
馬車上,阿綰興奮的掀起窗簾看著車外的一切,高興地和徐妙音分享著看到的一切。
徐妙音想著能出宮一趟不容易,反正現在時辰還早,便笑著道:“阿綰,我們下去逛街好不好?”
阿綰高興的拍著手。
徐妙音揚聲叫停了車,等馬車停穩了,兩人下車。
“秦戰,我們在附近逛逛,讓馬車在這里等著吧!”
秦戰微微皺了皺眉,顯然并不同意,正想說些什麼,余光瞥見小姑娘期盼的眼神,又生生咽了回去。
這次跟來的人手雖然不多,但都是高手,只是隨便逛逛,他又跟著,也便什麼都沒說,跟在徐妙音幾人身后向熱鬧的街市行去。
徐妙音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自在的逛過街市了,雖然在蜀地的那幾年也很自在,但是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她總是待在山上,鮮少下山,所以今天能牽著阿綰行走于街市之上也是件久違的事。
玉俏玉書也甚少出門,能這樣逛街的時候也是寥寥無幾,所以幾人也都是好奇的看著街市兩旁,對什麼都感興趣。
正當幾人逛的開心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暗處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