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完便看向肖麒,眸光便撞進了一汪深潭里,她一怔,隨即不自在般地偏過頭,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食盒上,這才起身去打開食盒,一一將飯菜拿了出來。
“先吃飯吧。”
肖麒見她逃避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沒有出言安慰,只是默默地由著她,待用過了午膳,徐妙音見他用了藥,才說道:“夫君休息吧!”說著便想起身。
肖麒見她還想故技重施,躲著不見他,便拉住了她的手說道:“妙妙,你陪我說說話。”
徐妙音只能繼續坐在床邊,眉眼低垂。
肖麒見她還在為孩子的事郁郁寡歡,便道:“世上的父母親緣自有定數,孩子的事,你不用著急,等我傷好了,我自會讓妙妙得償所愿,要是妙妙真的著急,其實,我現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辛苦妙妙……”
徐妙音本是有些郁郁地聽著他安慰自己,可是聽到最后卻不由又震驚又羞澀地捂住了肖麒的嘴。
“你,你胡說什麼?”
肖麒見她神情羞惱,不再似方才那般郁郁,眼含笑意地將她的手握在了手里,說道:“妙妙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我自是會竭盡全力,為你達成。”
徐妙音見他笑看著自己,有些恍然,似乎他們好久都沒有這樣好好好坐下來說過話了。
“書懷……”徐妙音下意識的叫出的名字,卻讓兩人都愣了愣。
徐妙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便驀然停下想說的話,垂眸不再看肖麒,將手從肖麒的手里抽了出來。
肖麒卻在她抽手之際,又驀地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道:“妙妙,書懷是我的字,你知道是誰給我起的嗎?”
徐妙音抬眼問道:“是誰?”
肖麒見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暗松了口氣,笑著道:“是外祖,當世大儒王宴清,說來,他還是我的啟蒙恩師。”
肖麒見徐妙音眼底的驚詫,接著道:“當年我入外書房讀書時,早已過了啟蒙的年紀,課業一直跟不上幾位哥哥,再加上無人管束,便經常逃課,老師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每日都會去冷宮堵我,悄悄地給我補課,一開始我還有些抵觸,并不肯聽他的話,就這樣過了一年,他跟我說,他以后不能再來給我補課了,雖然時不予我,也希望我能好好讀書,從書中開闊胸懷,以圖來日,便將‘書懷’二字贈予我,做為他對我的期許。”
徐妙音心里微動,想起了他曾經跟自己說起過的往事,在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地方,他卻過著不如平民百姓的生活,外祖給他的字,或許也是希望他不僅能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也是希望他能自強起來,不再受人欺辱。
“外祖不止博學,還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肖麒搖頭失笑,“他老人家在教書育人上很是嚴厲,若是他布置的課業完不成少不了要被戒尺打手心,偏偏我又經常和他對著干,挨的板子不少。”
徐妙音見他笑的無奈,腦海中便勾勒出一副畫面,小小少年梗著脖頸一臉不服地被外祖打著板子。
因著腦海中的畫面,徐妙音竊笑出聲,嬌俏地道:“這可不能怪外祖,那是你不聽話。”
肖麒見她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意,神情俏麗,便也笑開了顏。
他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笑過了。
“我有些想外祖了。”
聞言,肖麒的眼底閃了閃,說道:“等我傷好了,我們去京城看望他老人家可好?”
徐妙音抬眼看向肖麒,見他眉眼溫柔地笑看著自己,半晌才道:“好啊。”
肖麒似乎是松了口氣般,握著徐妙音的手摩擦著她的手背。
“好了,雖然沒什麼大礙了,還是要注意休息,陸大夫說了,多多休養才能恢復元氣。”
徐妙音說完,便不容他質疑地將他扶躺下,為他蓋好了錦被。
肖麒閉眼睡去,嘴角還含著笑意,徐妙音陪坐在床前,見他睡熟了之后才起身離開了床前,去了凈室。
徐妙音進了凈室,才從袖袋里拿出那封信讀了起來。
信,是齊嬌嬌讓陸時方轉交的,說今晚在水榭等她。
第38章
徐妙音收起了信出了凈室,仍像往常一般來到軟榻旁坐下,拿出繡框將之前未繡完的香包繡了起來。
自從與肖麒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已經好長一段時日未有靜下心來好好將這個香包完成了,看著上面有新有舊的針腳,她微微嘆了口氣,卻很快動手繡了起來。
徐妙音繡的認真,似是想在有限的時間里將它繡好,待她將香包做好卻已經是日暮四合的時候了,平了最后一針針腳,徐妙音將香包拿在手里,輕撫著上面的繡紋,微微有些出神,直到聽見肖麒在喚她,才回過了神來,看向床榻的方向。
肖麒很早就醒了,醒來時總是下意識地去尋找徐妙音的身影,見她正坐在軟榻上繡著香包,便沒有打擾她,只是這麼默默地看著她,見她在窗下的光影里一針一線繡著香包,便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輕輕勾了勾嘴角,他慢慢撐坐起靠在床頭,看她也看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