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得去找陸時方一趟,想及此,陳鳳翎便向肖麒告退,出了書房。
陳鳳翎出了書房便朝陸時方住的客院而去,剛走到院門口,便被攔了下來。
“陳先生,主子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您請回吧!”守門的護衛道。
“陸神醫現在可安好?”陳鳳翎問道。
護衛看了看同伴,還是如實回答道:“呃,陸神醫除了每日午時會坐在院門口罵人之外,一切都好。”
陳鳳翎松了口氣,他真怕肖麒發起瘋來要殺了陸時方。
不過既然能每天都能罵人,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只是他見不到人,也沒辦法問了。
陳鳳翎思忖了片刻,便笑了笑,山不就他,他來就山即可,明日午時他再過來,隔著院門說話,總不至于不讓吧!
肖麒拿著藥丸回了瀾音院,徐妙音這時正在準備玉春的嫁妝,正讓玉秋清點著她現在的首飾和手里的銀錢。
徐妙音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去,發現是肖麒,又轉回頭與玉秋一起清點著,并沒有理會他。
徐妙音可以不理會,但是玉秋卻不能,玉秋站起身行了禮,便打算退下,卻被徐妙音叫住。
“玉秋,坐下繼續。”
玉秋見徐妙音態度堅決,便也硬著頭皮留了下來,只是加快了速度清點面前的銀錢和首飾。
肖麒也沒惱,笑了笑,便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著主仆兩清點體己。
其實她不必如此辛苦,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幫她辦到!
不知過了多久,徐妙音似是也忘記了肖麒還在一旁,點算了一番自己現有的首飾和銀錢,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兩千兩,但也足夠她給玉秋和玉春置辦嫁妝了。
“玉秋,這兩百兩銀子你拿去給宋叔,說是這個是買宅子的錢。”徐妙音說著將銀票遞給了玉秋。
玉秋頓感如釋重負,終于能離開了,頂著主子的目光做事,是真的壓力好大!
玉秋答應的響亮,接了銀票就出了瀾音院。
肖麒看她得了空,屋子里也只有他們兩人,閑聊般問道:“你要給玉春買宅子也不用動你的體己,你只要和我說一聲我自是會幫你辦到的。”
徐妙音卻淡淡地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就不勞殿下費心了。”
“可是我們是夫妻呀,有什麼事我都會與你分擔。”肖麒說著想去牽她的手,卻被她避開。
徐妙音走到另一邊軟榻坐下,拿出繡框里剛開始做的香包繡了起來,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模樣。
肖麒坐到她身旁,見她做的是個萬字回紋祥云香包,心里又酸又漲。
他們剛新婚時,似乎也是這樣的情景,他見她繡著香包,他問她這是繡給誰的,她則笑著說是給父親繡的,他還記得她當時的笑容,孺慕之情都在她的眼中,這讓他生出了一絲嫉妒,便央著她也給自己做一個。
那時天色暗了,她卻還在繡著,他便像今天這樣坐在她的身旁問她。
“給我的嗎?”
“是給爹爹的,咱們成婚之前就開始繡的,只是一直沒時間繡,方才沒什麼事就想著把它繡完。”
說完,正想著再繡幾針,平了針腳,卻被他拿走,放回了繡框里。
“天色暗了,小心傷了眼睛,先去用膳食吧。”
說完拉著她向外間走去。
“夫人,什麼時候也給我做個香包吧。
”
“好,你喜歡什麼花樣的?”
“除了翔云紋樣的都行!”
“……好。”
之后她也確實給自己做了一個香包,他也一直都帶在身上,卻在奪得皇位那天被他給弄丟了。
肖麒自嘲地笑了笑,或許那就是一陣預兆吧,香包丟了,他也把她給弄丟了。
“妙妙,再給我做一個香包吧!”
徐妙音想也沒想順口道:“好,你想要什麼式樣的?”說完之后,徐妙音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不由得苦笑,對他好似乎已經刻進了骨子里,不知不覺間便已形成了習慣。
這個習慣很不好,她得改,徐妙音告誡自己。
肖麒卻很開心,雖然只是她一瞬間的好,都能讓他開心好久了,“只要是你繡的我都喜歡。”
徐妙音淡淡地道:“我的繡工粗鄙還是不要在殿下面前獻丑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他,專心繡著手里的香包。
但是肖麒卻不想放過她,她既然對他有情,時間長了他便可以求得她原諒,她也一定會原諒他。
既然想讓她原諒自己,那就也讓她多想想他們之間發生的美好回憶。
“妙妙,你還記得我們剛新婚那會兒,我見你給父親繡荷包,便有些嫉妒,讓你也給我做了一個,那是你第一次親手做給我的東西,我心里很是歡喜。”
肖麒很天真地認為這樣總能勾起她對自己的愛了吧!但卻忽視了現在的徐妙音并不是之前的徐妙音了,她對他現在充滿了防備。
徐妙音確實也回憶起了那段回憶,卻也更加提醒了她,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才能在這個男人的哄騙下,完全沒有防備地接納了他。
徐妙音只覺得那些回憶像一根根針刺在她心里泛起密密麻麻地疼與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