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方書懷冷聲道。
話音剛落,書房內出現了一名黑衣人。
“去將那個小廝和徐明帶來。”方書懷吩咐道。
黑衣人領命去了,書房霎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獨自返回了書房,稟道:“主子,那個小廝已經死了,徐明并未找到。”
方書懷聞言,臉色又冷了幾分,冷哼一聲,道:“去把影子叫來。”
黑衣人領命去了,方書懷瞥了眼陳鳳翎和喬止,并未說什麼,兩人卻因那輕飄飄的一眼,寒毛都豎起來了。
兩人都老實地當起了鵪鶉。
沒過一會兒,影子也來了,一進門便跪在了地上,稟道:“主子,死的小廝是丙子號的影衛,徐明是丁子號的影衛,屬下搜查了他的房間,發現了他的面具和徐明的面具,還有丁字號的令牌,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丁子號影衛也已經死了,現在扮作徐明的人另有其人。”
方書懷怒極反笑,望著三人冷笑道:“真是好的很,府里什麼時候潛進來一個外人,你們三人既然一個都沒察覺。”
陳鳳翎與喬止也都跪了下去,三人同聲道:“屬下知錯。”
方書懷陰沉著臉,卻沒再說什麼,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冷聲吩咐道:“影子去將所有人細查一遍,若有異心者,就地格殺。”
影子領命而去。
方書懷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未再開口,卻讓兩人感受到了無形的威壓。
方書懷向后靠在了圈椅里,將今天的事又細想了一遍,問道:“徐明和夫人接觸的時候,可聽清他們說了什麼?”
陳鳳翎道:“暗衛說,徐明只是拉了一把即將跌倒的夫人,讓夫人小心些,便沒有說過什麼。
”
方書懷聞言,看了看喬止,問道:“喬止,你呢?”
喬止回想了下,心里一僵,還確實是有一件事他未稟報過,現在想想也確實是自己疏忽大意。
心里有些忐忑,硬著頭皮稟道:“徐明在書房和夫人單獨接觸過,他們說話聲音太小,暗衛并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我當時并沒懷疑過徐明,所以這件事也沒有稟報過。”
書房瞬間安靜的可怕,方書懷就這樣一直盯著喬止,什麼也沒說。
喬止只感覺一陣殺氣縈繞著自己,讓他跪著的腿都差點顫抖起來,他只能咬牙忍著。
方書懷從圈椅上起身,走到喬止的面前,淡聲說道:“喬止,你走吧,這是我對你最后的寬容。”
方書懷說完這句話,便徑直出了書房。
書房里,喬止已經癱坐在了地上,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感覺到方書懷要殺了自己,可是他走之前那句話卻更讓喬止如臨深淵。
陳鳳翎起身拍了拍喬止的肩,輕嘆一聲,出了書房。
方書懷走的很慢很慢,但走的再慢他還是回了瀾音院。
日暮已經西陲,瀾音院里只有廊下閃耀著斑駁的光影,如同他的心境暗淡了許多。
他看了看院內,空無一人,抬步進了瀾音院,卻沒聽到一點聲響。
他看向緊閉的房門,有些不敢向前,他有些怕面對現在的徐妙音。
“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開了,徐妙音站在門內,看著距離她幾步之遙的方書懷,淡淡開口道:“你進來。”
說完,她便轉身回了內室,坐在軟榻上等著方書懷。
方書懷慢慢走了進來,關上了內室的門,卻不敢再走近她一步。
徐妙音側頭看他現在惶惶的樣子,心里冷笑,譏嘲道:“方公子既然有膽色只身入我徐家為婿,現在又何必裝著這般模樣來。”
方書懷吶吶地想解釋,卻又突然住了口,抿著唇看著她。
徐妙音看著他那雙帶著些委屈的眉眼,霎時淚流滿面,他以為還用這樣的表情看著她,她就會心軟嗎?
她撇過頭,沒再看他,冷冷道:“你還想用這樣的神情來騙誰了,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她閉了閉眼,又轉頭看向他,“你處心積慮的進了徐家,家產你也到手了,我不想和你再爭辯什麼,我只求你,離開徐家吧,帶著你想要的東西走的遠遠的,我不想再看見你。”
方書懷愣了愣,慢慢走近她,想去牽她的手,卻被徐妙音一把揮開。
“你不要我了?”方書懷看著自己被揮開的手愣愣地道。
徐妙音嘲諷道:“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方書懷眼含溫柔的看著她,“妙妙,我沒有裝,我是真心待你,我知道錯了,你相信我。”
徐妙音對著他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冷冷地道:“你謀奪我徐家的家產,若不是有人提醒我,我至今還蒙在鼓里,是不是到時候你就要害我爹爹性命,要將徐家斬草除根了?”
她起身逼近他,又道:“你說讓我相信你,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一定要盯著我們徐家不放?”
方書懷一步未退,看著她眼含厲色一步步逼近自己,心里一陣陣絞縮。
直到她站定在他面前,他才下定了決心。
他一直希望她能恢復記憶,又怕她恢復記憶,所以一直都在逃避,當看見她如此疾言厲色地對自己,心里的鈍痛一陣強過一陣。
他還想她像以前那樣,與她做一對平凡夫妻。